【DC|绿箭X黑箭】暗无边际 IV
鼻端飘过陌生的男用香水味道，奥利弗觉得自己在做一个奇怪的梦：他就像个婴儿躺在船一样摇晃的床上，四面都是荡漾的水波。水里的海妖正攀在他床边低声的吟唱，而他努力想听懂那些神秘歌词的含义。
“你应该很了解你最好的朋友汤米吧。”
“……”为什么在问汤米，以为自己会听到脉脉爱语的人不满的皱起眉毛。
“回答我，他到底有没有碰那些东西？”海妖喷出的冰冷又好闻的气息，绝对不是老爸的须后水，也不是那些低劣的防臭剂。
意识深处，他有些烦燥的吼着回答：汤米不给别人下药就不错了，给别人下药那就是基因突变好么。但是嘴唇却像粘合一样无法动弹，他不停的用舌尖去顶着唇缝，试图让自己能发出声音。
海妖的手拂过他的脸颊：“奥利弗，你是个好孩子对么？你会告诉我的吧。”
该死的别乱摸！毫无感觉的指尖抽动了几下，有了床单的触感，他努力摆脱意识深处的泥潭，想从床上跳起来抓住这只吵闹的海妖好好揍一顿！
注视着床上的青年一边抽搐一边冒汗，他不禁奇怪起来，记得这个药的副作用不包括出汗吧，想起西娅可爱的小小要求，他还是帮奥利弗擦了擦额头的汗。
“怪不得西娅要求你乖……”领口猛的一紧，他不由自主的向前栽去。为了不撞上青年，他侧过身，巧妙的在床上打个了滚，然后因为床的尺寸太大而意外的躺平。
……莫依拉为什么要在儿子的房间里放KINGSIZE？
他巴不得把汤米的卧室改成军营的双层板床呢！
这触感，还是水床……
想起自己小时候的严格教育，某种名为不平衡的心态蔓延开来。侧头避开那只挥过来的手，他开始反省找醉鬼问话是否明智。但是当奥利弗整个人压过来的时候，他都快没脾气了。
这个被宠坏的孩子，在他的衬衫上厮磨着牙齿，就像个要求哺乳的婴儿！哦，该死的，他在咬他的脖子，一定是梦到他遍布全星城的女伴了！
狠狠的诅咒着今天糟糕的运气，他抱住那颗脑袋想推开，却遭遇了意外的抵抗。那是一种有别于特别锻炼过的力量的天生蛮劲，专属于燥动的雄性青春期。奥利弗以泰山压顶的力道暂时制服了他，然后以任何一个风月老手都要为之赞叹的老道，吻住了他的嘴唇。
明明服用了轻量自白剂，明明连眼睛都没睁开，却像是经验丰富的猎手一样精准而……一击致命。
湿润的无比缠绵的亲吻，任何人都会以为自己为他所深深眷恋着，以为爱神之子的利箭射穿了两个人的身体，让他们从此再无法分离。
嘴唇，牙齿，舌尖，直到咽喉的深处，仿佛饱含无比深情的热吻侵占着可以品尝的每一寸领土，让想要抵抗的双手无力垂下，任其为所欲为。
天生的花花公子……一个念头划过脑海。被吻的四肢发软的人在意识深处冷眼旁观这出闹剧。
“你不该这么吵……”抬头让彼此松了口气，奥利弗喃喃道，伸手托住海妖的后背，让这只冰冷的生物更贴近自己。是的，还是这么冰冷的不近人情，真想让它发热起来，最好热到像熔岩一样沸腾起来就好了。
唇角，下巴，耳后，还有如蝶翼般轻颤不止的睫毛，就像要吃掉对方一样品尝着肌肤冰冷的味道，奥利弗的手习惯性的摸向了对方的后腰，感觉那鱼一样有力坚韧的腰肢。
突然之间，一记重拳袭向他的面颊，让在欲望中沉迷的人滑稽的从支配者的宝座上滚落。
那一瞬间的痛苦让奥利弗连大声痛哭都做不到，他蜷缩着身体在地板上翻滚，发出动物一样的呜咽声。
真是该死！床上的男人翻身坐起，用手按住腰侧，锐利的视线扫过在地上打滚的青年。他承认自己下手狠了点，但是被当成某个伴游女郎并不是令人愉快的事不是么？
“抱歉我不能赞美你技巧出色，但是我们应该好好谈一谈了，亲爱的奥利弗。”他下了床，在青年面前单膝下跪：“嘿，我知道你清醒了。”
青年慢慢的平缓呼吸，然后抬起头，看到梦中的海妖蜕去魅惑的表皮，露出俗世人类的模样，在没有月光的夜晚，用冰冷的眼神注视着自己。
“你是谁？”
手指在他脸上轻拍了两下，男人摆出公式化的笑容道：“时间过的真快，上一次见时，你还是个孩子。”
“梅林先生。”
阳光从高高的窗户晒进来，照亮了飞舞的细尘。停止翻看膝盖上的书本，他抬起头对面前的小小姐和蔼微笑：“你可以叫我马尔科姆，西娅小姐。”
格子衬衫和学院派的V领毛衣，没有用发蜡而显露出蓬松柔软的质地，明媚温暖的阳光下，这个早已步入壮年的男人看上去就像个还没从学校毕业的学生一样温和无害。
奥利弗抱臂斜靠在主客厅的门上，带着一抹讽刺的笑容看着一切。
西娅向前倾身，轻声问：“你确定奥利弗以后都会乖乖的，不再让我被同学笑话了么？”
点着小女孩子鼻尖上可爱的小雀斑，马尔科姆若无其事的开口：“亲爱的小小姐，为什么要在意别人的眼光呢？他们只是出于对你的羡慕与嫉妒，才会如此。”
“真的么？”
“真的，人们总是以奚落自己得不到的生活为荣。”向后展了下手臂：“看，豪宅名车，显赫的父母，家人都是话题人物，生活就是每天摆在银盘子上为您准备好的休闲日程表。谁不想要这样的生活呢？但是又有多少人能拥有。”格外冷淡的语调，听不出是反讽还是厌恶。
“因为他们不能住大房子么？”西娅皱着眉头：“真的是这样的么？天天在娱乐版面看到奥利弗一点也不美好，他简直傻透了。”
“相信我，你的身份注定了……无论你是多么想与他们和平相处都是不切实际的。……你可以像相信汤米一样相信我的话。唔，我儿子没骗过你吧？”说到最后，他又有些不确定。
西娅从他膝盖上把书拿走合起，然后郑重的把小手放在上面：“我可以向上帝发誓，汤米是个好人，从来不骗人的。”
马尔科姆暗自松了一口气，看来可以少关他几天禁闭了。
“梅林先生。”清了下嗓子，奥利弗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奥利弗。”放下书，西娅向自己的哥哥跑去。
蹲下身在妹妹脸上落下早安吻，奥利弗亲热的和她碰碰额头：“抱歉，昨天让你难受了。”
听了大人的话，觉得自己太阳神一样俊美的哥哥是受了世人的嫉妒和委屈，西娅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可怜的奥利弗，这不是你的错。”
“很高兴我们想的一样。”厚脸皮的人依然无耻非常：“亲爱的，我有点事要找梅林先生谈谈，你能让我们私下……唔，是关于汤米的。”后半句立刻换来小姑娘的首肯。
目送西娅离开，坐在沙发上的男人才开口：“我不介意你叫我马尔科姆，那显得我们更像朋友。”
就像朋友一样和善的长辈，友好的就像带着假面具的杀人狂。奥利弗想起那个昨晚跑到自己房间为了自家儿子暴打他一顿的粗鲁家长，禁不住想冷哼：“抱歉，梅林先生。我没兴趣和我父母的同辈交朋友。我只是想起……我忘记向你打听……汤米的情况。”
“他很好。”男人突然冷冷道：“从未如此好过。”
奥利弗笑了：“比你离开的这些年中的任何一天都好么？”
“……”马尔科姆危险的眯起眼睛，看起来不那友好了。在这个见识过他某一面的小子面前，他丝毫不想伪装自己对汤米的事情有多么不满。
星城的宠儿耸耸肩：“好吧，和唯一的亲人团聚当然好过和我这样的混小子在一起。”
勾起唇角，马尔科姆挑起一边眉毛：“小奥利弗，你应该知道，大人有大人的无奈，不是像你这样年纪轻轻的孩子能理解的。”
奥利弗的心脏不自觉得的加快。
是的，当这个男人把他说的像个童子军的时候，他对着那张脸着迷不已，那仿佛从基因中带来的冲动，他想着被暴打之前那个朦胧春梦，想着自己是怎么把他吻到双腿发软。
是的……他不是为了汤米，早上那家伙还用自己忘在他家的手表贿赂保安求救，让他想办法在二个月内结束这该死的禁闭。
而他就像无法从梦中醒来一样，一大早就对着眼前这个不比自己老爹小几岁，却俊美的可以去当圣殿骑士的男人发情。
“马尔科姆叔叔。”带着调侃的味道，他凑近欣赏那张轮廓迷人的脸庞，脑海里已经完全没有了女伴们娇艳动人的模样。
让自己的气息近距离喷在对方的肌肤上，他有种在侵犯对方毛细孔的快感。
微微的摆动着脑袋，直到把对方逼到沙发的死角，他才用腻死人的撒娇语调道：“难道你就不能教教我，什么是我不理解的大人世界。”
脸皮先于大脑发热起来，马尔科姆脑子一下子就炸了，这个小混蛋在和他调情。该死的，一定是因为昨天晚上的事情。
“你不觉得一个好孩子应该先问问自己的父母什么事应该做什么事不应该做么？”别过头，他丝毫没发现红透的耳根暴露在这个坏小子的面前是件多危险的事。
“看来我的确是个坏透的混蛋小子。”不客气的低头舔上对方的耳根，就像这个人是糖做的一样的。
是的，这简直是个甜到骨髓里的糖人。他有次和西娅一起做姜饼人，那个爱吃甜食的虫牙小姐就把一勺蜂蜜一勺白糖倒在一个个格子的饼干里，等烤好以后还把小人们泡在甜牛奶里。莫依拉吃了一个就尖叫着去漱口，好像那是个恶作剧，他却一边抱怨着一边和西娅一起分掉了整盘甜的分不出好吃难吃的姜饼人（如果那也算是姜饼人的话）。
还记得某天泡夜店时，某个追在他屁股后面跑的家伙向他灌输意识觉醒和过敏的观点，大意是有十分之一喜欢女人的男人会在某天发现自己其实可以更博爱。激发这一发现的可以是一个广告，一本地下流行的杂志，一个不雅的笑话，或者和你一起渴酒的人。
当时那个人干了一瓶啤酒就转过头来要吻他，立刻被汤米笑着一脚踢了出去，之后他再也没出现过。现在的他觉得，自己已经明白了那种博爱。
像昨晚一样压着对方吻到天昏地暗，奥利弗觉得现在的他坏的简直令人发指。松开被自己的粗暴弄的嘴唇，他半是威胁半是无耻的说道：“嘿，我现在真羡慕汤米。正好在青春期荷尔蒙发作的时候，遇上亲爱的父亲回来关怀自己了，回来的真他妈的及时不是么？甜心爸比，汤米知道你这么害羞么？”
回应他的是狠狠一脚，他都不知道对方怎么做到的，只觉得自己那个叫小腹的地方痛的像剥皮一样。
那个男人简直是想把鞋底烙在他肚子上。
梅林家主在奎恩家住了一晚就离开了，相比以前两家人亲密时期要短了那么两三个小时，外界传闻是俊美如昔的马尔科姆到底是孤家寡人，面对美艳的莫依拉总要避避嫌，毕竟两家的男人没有好到分享妻子的地步。
不经意看到这种报道的奥利弗则对小报记者的想象力感到伤心，不过梅林家主被奎恩家的继承人追求的新闻确有点劲爆过头。如果他泡到了马尔科姆，汤米一定不愿意叫他叔叔的，那怕这个亲生父亲再混蛋也一样。
汤米骨子里就是那种傻傻呆呆的个性，这一点到和马尔科姆很像。那个被传颂为可以从葛朗台手里赚钱的传奇式商人，在离开前一本正经的宣布绝对不会喜欢一个自己看着出生的对象，尤其当自己是个男孩子的情况下。
他却觉得简直不能更妙！
要知道，如果奎恩家的女性继承人，在和汤米热恋时遇到他俊美的简直不像亲生的父亲才是悲剧好么。
想想华尔街会此动荡多久就觉得可怕。
当然，如果是那样，估计马尔科姆这个奸商就会以一付情圣的模样叫他天使，发誓爱他一生，然后就像数年来忽视汤米一样继续视汤米于无物。
所以马尔科姆私下找身为男的人他寻欢作乐的话，对股市和两个家庭才不会有任何影响。
觉得自己的确继承了奎恩家的权衡利弊的天赋技能，奥利弗兴奋的开始思考，他可以帮死党实施逃脱计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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