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诚】巴黎茶花遗事（98）迟到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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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天风的脸就像被狠狠打过了一样，他愣愣的看着眼前的一幕，久久不能言语，他不明白，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他一直以为苏珊爱的是明楼，但是，阿诚又是怎么回事？
“苏珊，你是不是在开玩笑？”
“我从来就没有爱过你。”明楼近乎冷酷的宣布着。
而此刻的阿诚却只能愣愣地看着明楼的背影。难以想象自己刚才做了什么？是的，他吻了大哥，深深的，真正的热吻，到现在他嘴里还都是大哥的味道。
淡香……微甜……
“不该是他，怎么会是他？你不可能爱上一个孩子。”王天风有些语无伦次：“你明明对我说，你说你爱明楼，你说，即使他不爱你，你也爱他。”
“是吗？”
“你怎么可能，爱阿诚呢？如果你不爱明楼，或者不考虑我，你还有很多人可以考虑，为什么是阿诚？他当初还是个孩子。”王天风在路灯下挥手，像个滑稽的默剧演员一般，他看着阿诚的模样，就像看到从黑暗中浮出的恶魔，既惊恐又不可思议。
因为喜欢年轻的肉体吗？因为明楼常年不陪着她而产生的寂寞吗？王天风不敢往那里想。在他的心里，苏珊一直是……一直是什么？这时，他的眼前突然浮现出最初见面的时候，那个混迹于酒吧、满身风情的女郎……顿时觉得眼前的人陌生了起来。
是的，苏珊的出身并不干净，他也知道明楼最初找她是为什么？如果不是她爱明楼，一切都可能会被改写。
他内心无比痛苦，他重复的告诉自己，那始终只是一个风尘女子，他和所有的傻男人一样被骗了，只不过这个女人好心的没有骗他的钱和感情。
这不是很正常吗？她可能始终没有被明楼所接纳，便累的不爱了，又厌倦了充当挡箭牌的人生。然后寂寞她喜欢了这个金主家的年轻弟弟，打算和有钱人家的年轻男人在一起，是的……她无法离开明楼，因为这里有她年轻的新欢。
这一切都不用经过大脑，他就可以推理出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她看着他时，那一贯冰冷而高贵的模样，就像月神一样，让你无法把任何不好的念头加注在她身上。
“为什么不能是我呢！”王天风带着点不甘的低声叫着，像头落入爱情陷阱的困兽：“是不是因为我穷，没出息，又长得矮小，你便连骗我都不愿意？”
声音里掺杂着淡淡的哭声，让明楼吃了一惊。那种像沙石一样难听嘶哑的声音，是他从来没有听到过的……这个男人哭泣的声音。
“为什么？苏珊？为什么？”王天风绝望的举起枪，指向了阿诚：“为什么？没有一次能够是我。不管是虚情假意还是真心相爱，你都从来没有选择过我。”
“苏珊无法爱你，她做不到。”明楼为王天风的反应困扰的时候，阿诚却异常坚定地顶着枪口向前踏出一步：“你从来就没有被她所喜爱的资格。就算今天你高大、英俊、富有，苏珊也永远不会爱你。”阿诚的胸膛剧烈的起伏着，语气中的力度，仿佛希望言语是可以伤人的刀剑，好狠狠的伤害对方。
“资格？什么资格？”王天风有些不解地反问。
“你是凶手！你没有……”
“住口。”明楼喝断了他的话。
王天风仿佛意识到什么，他看着眼前的人，问：“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吗？苏珊，你瞒着我什么事？”
是啊，他一直隐瞒着的，想当成最后的底牌，却因为某些原因被搁置了……他太想要了断、想要苏珊消失，是不是就该为一切彻底的画下一个句号，而不是用另一场欺骗来解决一个被当成敌人的王天风。
对明楼来说，如果在此时开枪干掉王天风并不困难，蓝衣社不会找他麻烦，因为王天风本身就是送到他手上的礼物之一。但粗暴解决那不是明楼的作风，也不是明家人的作风……
“阿诚小时候呆过的画室……你还记得吧？”明楼有些疲惫的开口：“有一次你发现，那家画室对面街角的店铺的女店主是共产国际的人……你想杀她不成，反而差点被她所伤，后来是……明楼救了你。”
“……是的，怎么了？难道她是你的？”王天风拿他的手抖了一下。
“不……她和我……没有任何关系。”明楼疲惫地摇摇头：“后来明楼把那家店买下来专门用作明家香的销售……你明天晚上六点到那家店等我，我会告诉你一切。”
“……”阿诚欲言又止，他并不想明楼去那个充满了太多回忆的地方。但是触及大哥坚定的目光，他又明白了什么。
“……苏珊，你告诉我，这真的不是明楼安排的又一出好戏吗？”王天风突然问道。
“……即便是好戏，也要落幕了。”明楼看着他：“我马上就要告别巴黎了，同你一样，只不过……你……永远不会是我的同行者。”
说罢，明楼无视王天风手中还拿着枪，直接拉着阿诚离开了。
返程没有多做停留，阿诚直接载着明楼回到了公寓，发现明台还没有回来，十之八九是被明堂哥带去别墅住了。
从明楼回到卧室，他替大哥脱掉那身累赘的女装，放回了属于苏珊的房间。等他回到明楼房间的时候，却听到卫生间里传来淋浴的声音。
于是，他提前点燃壁炉，把准备好的睡袍搭在壁炉前的沙发上烘热。
明楼出来的时候头发上滴着水，腰上围着条浴巾，大约是塑身衣对他而言太紧的缘故。从肋骨到腰上，留下了一条条红色的竖印子。
阿诚没有多说什么，先拿别的浴巾替他披上，又拿了厚毛巾替明楼拭干头发。然后去找了润肤露替他擦在腰上被勒出红纹的地方。
最后他才替他披上浴袍，将浴巾和毛巾都拿走处理……等到他再度回来的时候，明楼坐在壁炉前，将双脚搁在一只，软垫上烤着火。
“替我把文件和那样东西拿出来吧。”他目光幽深，看不出在想什么：“还有，替我找一件她最漂亮的衣服。”
“是的，大哥。”
王天风如约而至，实际上他在这里等了一个白天。从中午到黄昏，直到这家店的店员们下班，而店门却始终未曾关闭。
晚上六点，已空无一人的店里出现了一个男人熟悉的身影，是阿诚……
他一扇扇合上橱窗上的木帘门，用抹布擦拭着柜台，熟练的好像做了许多年……在他最后要合上店门的一刻，王天风突然出现在店门外。
阿诚冷漠的看着他，让开了进门的通道：“就在楼上，你自己去吧。”
“……”王天风没有理会他，自顾自的走上楼梯，他想了一天，总觉得苏珊一定有不得以的苦衷，她和阿诚也一定是在演戏。
是的，没理由她会爱上别人。这么想着，他走到一扇半开的门前。
浅黄色的灯光从门里照出来，淡淡的甜香从楼梯上流淌下来，就像每一个高级的香水沙龙一样带着迷人的气质。
当他推门而入时，苏珊正穿着一身米白的高领晚礼服，半靠在一张美人榻上读书。这套礼服和他们最初认识时的那套有些相似，织成蕾丝纹样的面料，看似轻薄却又厚实，无比修身的款式，裙摆拖成漂亮的鱼尾，并且……只在胸口以上有隐约的透视，远看端庄，近看迷人。
苏珊今天无疑是盛装打扮，漂亮白礼服外还带着一整套的红宝石装饰。耳环、戒指、项链，还有一顶无比精巧的小皇冠，据说是某位公主的心爱之物。
鲜红如血的复古繁复款式，记得是明楼在某场拍卖会上买下的，当苏珊带着这套首饰出现在社交界时，一时引起了巨大哄动，也是从那时开始，大家才明确苏珊是明楼的女友。不然谁会花这么多钱给一个不相干的女人？
由九颗比例完美的泪滴红宝石坠下组成的项链衬托着她修长的颈项……带着硕大红宝石戒指的手依然带着蕾丝手套，正托在书下……梳理柔顺的长发上压着那顶小皇冠，而一对漂亮的耳坠在长风间若隐若现。
就像是幅油画般美丽……王天风站在门口，一时没有开口惊扰她的勇气，到是对方发现他后，放下书本，将脚从脚凳上移下……暗红色的漂亮尖头鞋从鱼尾裙下露出一角。
“你来啦。”明楼神情平静，呼唤他坐在一张单人沙发上，又给他倒了一杯茶。
“楼上好像改过陈设了。”王天风捧着茶杯，平静的打量着这间他曾与人生相搏的屋子。
“就是个做沙龙的小贵宾厅，加了几件陈设。”明楼淡淡的回道：“在我告诉你一切之前，我想先送你一件礼物。”
“礼物？”
“是的，苏珊……哦，是明楼做准备的。”她转身从房间的书架上取下一个一寸见方的首饰盒，放在王天风面前的茶几上，然后退开，摊手做邀请的姿势：“给你的，虽然有些迟了。”
王天风将信将疑的起身，从桌上拿起首饰盒，又坐回原位。
很华丽的首饰盒，还镶着几颗小宝石，当王天风打开时，他看到那漂亮的深红的丝绒垫上，放着一小块白色物体。
洁白如玉的一片弧状物体，像是蛋壳一样，王天风小心的拿起，厚薄也不一样，然后他看到了那东西的边缘有细碎的裂纹……恍若被什么重物击打一样。
“这是什么？”他看了看对方。
又一份档案被递到他面前，明楼微笑着对他说：“怎么？认不出？真糟糕，我以为你都能订出行刑课程，应该会认识这个。”
“……”
“如果真的忘记了，我不介意替你回忆一下。”明楼从茶几上拿起一支装饰烛台，轻轻的在太阳穴后方碰了一下：“还记得你怎么对我说的么？这样来一下……不死也是个废人了。”
“我……”他对苏珊说过这么残忍的话题么？不对啊……他明明是对另一个人……
王天风有些迷惘的打开了那份陈旧的档案。那上面的日期是他才来巴黎没多久的日子，也是他接下明楼这个任务的时期……时间仿佛被带回了那个飘着细雪的冬日。
他本能的开始快速翻阅着那份厚厚的旧档案，完全没有发现房间的另一个人走进了屏风之后。
PS：之前我给王老师准备的小礼物，他现在终于收到了，期待一下他的感言（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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