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诚】巴黎茶花遗事（63）勤工俭学
明楼算了一下蓝衣社的要求暂时搞定，贵婉那里要打入给蓝衣社提供后勤的服务公司，一定会忙，所以暂时不会找自己。自己呢，交了论文学校没啥事，弟弟的人生课题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搞定，只能搁着。
所以时间顿时空了下来，他先把找裁缝的事约好，又去找了一次明堂哥，打算找时间安排一下自己的事业了。
明大少爷的人生，怎么能止步第一桶金呢？对吧？
明堂似乎在忙什么事，直接扔了个房产经纪人给他，让他先找办公室再说。
明楼看了几间，最后还是在十六区的公寓与大学的中间点上选了一间，大多数时间，他都不是一个喜欢把时间花在路上的人。
不过，当他看到来签约的房东居然是贵婉时，的确是惊讶的。
“我以为会有很久见不到你。”明楼冷冷一笑，切换到中文沟通。
“我说这只是一个浪漫的巧合，明先生相信么？”贵婉顶着明楼的眼刀道：“至少这办公室不错吧。”
明楼环视了办公室一周，安静可靠，地段上好，与他的初步想法不谋而合，只不过方才满意的一切，在贵婉出现后便处处不顺眼了。
“如果房租再打个八折的话。”明楼揉了揉太阳穴，他挺烦这种处处被人盯着的感觉。
“八折？明大少爷你只是顺口开个玩笑吧。”贵婉一脸不敢置信的表情。
“我确定是想要这个数目。”明楼抱着双肩扬起下巴，启居临下的俯视这位身形娇小的同胞。
“……”贵婉看了一眼状态外的房产经纪人，这种砍价好像也不能指望经济人帮腔了。
“这里买入不便宜啊，明大少爷。”
明楼笑笑：“当今时局下，地产上涨有限，贵小姐不租出去还留着吃灰么？你还不如弄些硬通货，或者去瑞士置业呢。”
“九八折，看在认识的份上。”
明楼语重心长道：“贵小姐你是在干玩笑？这点折扣，巴黎的乞丐你都打发不了。八折。”
贵婉忍不住道：“明大少你不缺这点钱吧？九五折不能再低了。”
“我有钱是我的事。”明楼笑笑：“明家家业也是一点点起来的，有钱也不能乱花是吧？八折。”
贵婉没好气道：“那你也不能乱砍价啊，你以为组织资金来的容易么？九折，你快签，我还有事要说。”
明楼低头调整了一下西装上的袖扣：“贵组织明显没打听过市场价吧，我给八折当然有我的理由。”
贵婉火了：“全巴黎哪来的这种市场价？你爱签！不签我……”
“唉……”明楼举起一指手指按在唇上，笑着打断她：“搁狠话这就不淑女了，买卖不成仁义在嘛，你继续找租客，我走了。”说完，他转身就往门外走。
“明楼！你做人也要讲讲道理！”贵婉生气道：“你别走！八八折好吧！”
明楼回头看看她，仿佛无理取闹的人不是自己：“贵小姐，你监视我的生活、插手我的公司……好吧，这也算了，但是这样做以后，你房租还开八八折？”
房产经纪人一脸莫名的看着他们两个，他还以为租客和房东是同乡更好沟通，难道不是？
“你到底想怎么样？和你说八折不可能的。”贵婉没好气道：“我没有监视你生活的意思，你不是让我安插人进那几家公司？他们是明家有合作关系的公司吧？你要找办公室，是我安插的人偶然听到的。”不巧那个人叫明堂，还给她打了个电话通知一下而已。
明楼转过身，走了回来：“早说……不就好了？”他赏了个笑脸：“生意人最重要的就是诚信，贵小姐有此诚意，我也不是不讲情理……我觉得，有求于人的价，八五折很合理。”
“……”贵婉觉得有些心累，这些明家的狐狸也就是阿诚乖一点了。说真的，这产业背后都是明堂，他给自己兄弟行方便，又何苦通过她这个中间人呢？讨价还价真的很累人。
“怎么样？”
“签……我签。”
贵婉转身吩咐房产经纪人拿合同，当她报出租金价格时，经纪人表情都不对了。
“哦，明先生，您是怎么让这位美丽的小姐同意这样的价格呢？你们交谈的如此热烈，我还以为您会为这位小姐的美丽多付一些租金呢。”
贵婉羞涩状轻咳了一下，扭过头去淑女的不看两人：听听，这才叫人话。
明楼在合同上签下自己的名字，绅士的向贵婉伸出手：“我没想到这么快就会再见到她，而她愉悦的心情同我一样罢了，中国，是人情社会，熟人都会比较好说话。……小婉，走吧，为了庆祝签约成功，我们可以找个地方聊聊。”
“哦，原来中国人比我们法国人还要浪漫。”房产经纪人不由的感叹着，目送两人亲昵的离去，完全没发现贵婉额上的青筋。
一离开旁人的视线，贵婉立刻抽出手，与明楼拉开一臂的距离：“别叫我小婉。”
“那是你的闺名？失礼了。”
“不，我只是不想和你这么亲近而已。”
“很高兴这一点上我们能取得一致。”
“你……”
“贵小姐，被打扰了生活的人是我不是你，对么？”
“……”贵婉停下脚步，面对墙壁深呼吸了几下，心道：明堂同志，这锅我真心不想替你背。
明楼看了看手表，发现时间还早，便道：“好了，别像个小女生一样发脾气，说吧，这安排到底有什么意图。”
贵婉转过身，神情里还有些戒备：“听说，你有意思开一家咨询公司？”
“你们怎么知道的？”
“有人听明堂先生提起。”
“……他到是嘴巴快，什么事都向外说。”
“不要误会，我不是存心打听，但是如果您有这方面的需求，我正巧可以给您提供一下帮助，那套办公室以外的帮助。”
“帮助？”明楼挑眉：“想必不是出自于贵小姐个人吧？”
那当然，巴不得离你这位大少爷远远的好么？贵婉斜了他一眼，心说这人真是“金玉其外、败絮其内”的另一种写照，真不知道他前女友怎么受得了他？“当然不是我个人。其实，我今天来，是希望您能和我去一个地方。”
“哦？什么地方？”明楼在自己的布加迪前停下脚步。
“你开车，我带路。”贵婉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明楼按着贵婉的指示把车开到了目的地，停下的一瞬间，他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码头？”
到处都是泥泞的水塘，简陋的起重机械从停泊的货船与渔船上卸下货物与水产，不时有提着篮子的底层妇人在码头边寻找买便宜的水产的机会。破旧轮船的烟囱上冒出的烟四处飘散着，让空气雾蒙蒙的。偶然经过他们的人与车，都会对着这辆豪车行注目礼，毕竟开布加迪的世界与这里是格格不入的。
“是的，全巴黎有一半的海鲜会从这里上岸，虽然有重型机械了，但有些东西还是要靠人力。”贵婉下了车，完全不顾自己漂亮的衣服，径直踩在泥泞的道路上。
当然，她或者是有准备的，至少她穿了一双靴子，而自己只有一双皮鞋……明楼皱皱眉头也下了车：“来这种地方你至少应该对我说一声。”
“以免脏了明大少爷的鞋么？”贵婉四下张望着，好像在寻找什么人。
“至少换辆车，我们在这里太突兀。”明楼皱皱眉头。
“如果一切顺利，你不会有机会再来第二次的。”贵婉仿佛找到了人，突然挥手叫了一声音。
一艘轮船的汽笛突然鸣响，明楼一时没听清，只见到远处一个穿着海魂衫的平头青年向他们跑了过来。
“那是谁？”
“留法的中国学生。”贵婉指着码头另一边，那里有些正在搬运东西的亚裔工人：“这些都是留法来勤工俭学的学生。”
“学生？”
“对，他们是才来的，正在经历语言关，住在郊区的多一些，有些工作不太好找，不过码头总是需要人手的。”贵婉见男生跑近，从做手势让他慢点走，继续对明楼道：“女生可以去餐馆当服务生，男生多会在码头的旺季打些零工，但是这些工作太辛苦了，我恐怕会影响他们的学业。”
“你希望我帮助他们？”明楼有些明白了贵婉的意图。
“不，是让他们帮助你。”
“一群学生，我需要他们的帮助？”明楼笑了，看着那个走近的青年，他猜测这也是其中的一位，也许是个领头的？
“贵小姐。”青年在两人面前站定：“你怎么来了？是来探望同学们么？”
贵婉笑笑，为明楼介绍道：“这位是匡吉同学，算是留学生里的领队吧。”
明楼打量着对象，中等个头，人有些偏瘦，稚气未脱的脸上带着和气的笑容，剑眉星目，若不是衣着减分，打扮一下也应当是气派的。最让人注意的是他的眼睛，大而明亮，坦诚热情，仿佛可以看进人心里去。
“匡吉……同学？在下明楼。”他客气的伸出手。
“啊，明先生？”匡吉眼前一亮，上前握住他，一开口的居然是流利的法语：“您是留法的高材生明楼先生么？”
明楼有几分诧异：“你认识我？”
匡吉不好意思的笑笑，摸了摸后脑勺：“我来巴黎前在上海呆了好久，报纸上报导过你留法的新闻。在巴黎的中国人里，这个年纪能开布加迪，还姓明的，当真找不出第二个了。”
明楼摸摸鼻子，这个名出的，……该不会上的是桃色新闻吧：“你法语不错。”
“是么？”匡吉看看贵婉又看看他：“我学了好久的，一直担心发音不好。”
“很不错了，如果你在巴黎市中心住上两个月，口音会非常完美。”明楼难得的不吝赞美，让贵婉有些心理不平衡。
“匡吉，你还没下班吧，我陪明先生先转转，一会儿找你吧。”
“好的。”匡吉点点头，转身又加入了劳动的队伍中。
“你对他印象很好。”
“是的，看上去更真诚一些，可能同是学生的缘故。”明楼道：“你说他们可以帮我？”
“是啊，这是一群聪明的学生，他们可以很快克服语言关，一个个非常能干。”
“听上去你想当职业中介？”因为他要开公司，想塞人进来？
贵婉道：“我并不是请您雇佣或者收容他们，他们也并不需要脱离打工一心读书，体验工人阶级的辛苦，更能让他们学到更多。我只是……我希望您的事业，能从他们那里得到一些帮助。”
“贵小姐，我是开公司，不是开善堂。”
“我知道你想大干一番，我也没让你雇佣他们做皮包公司啊，我只是希望你给他们一些打工机会，让他们偶尔从事一些非重体力劳动调剂一下……至少打字员之类的，他们可以很快胜任不是么？”
“……”
“明楼，这些学生素质很好，相信我。”贵婉有些急切：“明楼，我们的国家需要培养人才，像你这样的人，一两个是不够的。”
明楼看着她：“是为国，还是为贵组织呢？”
贵婉泄气道：“你还是不相信我们么？”
“我只是更相信自己的判断，而你……还没达标。”明楼近似冷酷的说道：“一些打工的机会，可以，我这里安排不了还有明堂哥那里。只不过素质好不好，需要试过才知道。”
这是答应了？贵婉顿时来了劲：“明楼你答应了？”
明楼点点头：“是的。但不是看在你的份上，明白么？”
“……”贵婉呛了一下：“我一直想问，有些话你少说一句会怎么样。”
“大约……会不舒服。”他转头看向匡吉和他那些同学，唇角上勾，真是有朝气的一群青年哪。
PS：唔，那怕是虚构的世界，也希望一些人可以过的更好。果然还是抵不过一份私心，不过这就是写文的乐趣吧。
PPS：呃，我嫌速度慢，主要是因为后续情节想好了，嫌前面还有不少要写的，觉得自己速度慢了啦~~病好的差不多了，谢谢关心，只是……精力还没恢复。
PPPS：看到欢乐颂有好多“网络道具”贴和微博，我忍不住想想外科风云的庄恕，社交网络达人的设定……庄医生也会有微博咩？还是微信？=-=+庄医生我想加你微信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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