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诚】巴黎茶花遗事（4）旧日重现
两人回到明公馆时，已经到了吃晚饭的时间，幸而大姐带着阿香出去了，才没有又一通好骂。两人草草地吃了在路上顺便买回来的点心当晚饭，又各自回房洗漱了一番，一天就这样过去了。
夜幕初上时分，阿诚为明楼端上了一杯咖啡。
“大哥，喝杯咖啡。”
“这么晚了给我喝咖啡？是觉得我有什么事要挑灯夜战么？”明楼坐在沙发上，眺望着窗外的夜色调侃了一句。
阿诚脸色一红，想到白天那些胡闹，顿时没了声响。
明楼笑笑，接过咖啡来喝了一口，似又想起什么，问道：“你白天说有什么东西要给我看？啊，是明堂哥寄回来东西，对吧？”
阿诚一拍脑袋：“想起来了，明堂哥寄了个大箱子回来，还在储藏室呢……等我去拿啊。”
明楼点点头，翘着脚坐在客厅喝咖啡，结果等了半天却不见阿诚回来。
过了一会儿，他听见储藏室的方向传来“乒乒乓乓”的声响，不禁好奇地叫了一声：“阿诚，怎么回事呢？”
房间里静静的，阿诚还是没有回应……
明楼起身向储藏室的方向走去，只见储藏室的门打开着，阿诚正从一堆箱子下爬出来。
“明堂哥……给我寄了这么多？”
“是，我以为一个大箱子，没想到一打开这么多……”阿诚掸了掸衣服上的灰。
明楼帮着他把箱子一一捡起：“看你半天没回京戏，叫都不应，还听到乒乒乓乓的……吓了我一跳。”
“一不小心就……”阿诚不好意思的挠挠后脑勺。
“东西是多……”明堂哥又在干嘛，干嘛寄回来？
“听说他把我们16区的公寓给卖了？又趁着战后价格买了栋豪宅。”
明楼哼了声：“这个奸商！把我的房子卖了也不和我说一声……”
“唉，那不是明堂哥的房产吗？”
“什么明堂哥的，我付了几年的租金好不好？要卖应该先卖给我啊……有没有契约精神？”
阿诚听了直笑，随手打开一个箱子：”怎么？你还想回去住？“
明楼顿了顿：“本来答应大姐战争结束就回去巴黎教书……但现在，那里有个完的样子。日本人打完了……自己人又……”
阿诚沉默了一会儿：“是，我们的使命还没有结束。”
明楼苦笑：“想建立一个新的国家啊，哪里有这么容易，现在……才刚刚开始哪。”才说着，手下碰到了什么：“哎，这是……？”明楼打量着阿诚从箱子里拿出的物品，他没眼花吧，似乎是条女人的裙子？
白色的丝缎和蕾丝拼接着，间或有着金属线的花草刺绣，那是一件非常漂亮的时装。只是从年代来说有些老化了，白色的衣裙边缘泛着浅浅的黄色，诉说着时间带来的痕迹。
阿诚手一抖将整件衣服展开，一个小小的香水瓶从衣服里面掉了出来，落在明楼脚边，他弯腰捡起香水瓶，露出怀念的神色：“这是明家香的限量品的瓶子吧？”
阿诚点点头：“是啊，那时明堂哥让我学化学，好跟他研制明家香，只是后来……荒废了。”
“跟着他做什么？跟着我才是正道。”明楼把玩着手中的香水瓶轻哼：“不过挺怀念在巴黎的日子……真是无拘无束。二战以前，那十年的巴黎真是不错。”
阿诚听了只是笑笑，在他心里最好的时光是与明楼心心相印的时光。在巴黎虽然也是两个人在一起，但那是基于收养者与被收养者的关系。
“那时你还只是我的大哥。”
明楼露出怀念的眼神：“刚到巴黎那会儿，你什么都不会，连法语也不会说，整天可怜巴巴的不敢出门。”
阿诚点点头：“是啊……还记得上学背单词都背的苦死了。回家你还让我同时学拉丁语，说是可以提高法语水平。还要我学英语，我都快学混了。”
“拉丁语是基础。”明楼强调：“再说，按我的方法你后来不是学得挺好。”
阿诚对天翻了个白眼，却发现明楼的神情突然严肃起来：“怎么了？”
明楼突然蹲下身撩起那长条裙，低声道：“我想起来了……这是‘她’的衣服，明堂哥怎么把这个寄过来了？”
阿诚恍然大悟：“我说那怎么会有女装了……原来是……”他偷眼瞧了瞧明楼皱起的眉头，小心翼翼地问：“把这衣服藏藏好，万一被大姐看到了，一准又数落你在法国交女友的事了。”
明楼扶着额头：“是……快把这东西收起来，我真是一分钟也不想看到。”
阿诚撇撇嘴：“上次明台他还问我苏珊姐姐怎么样了？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明楼撇了他一眼：“你不是骗他说那是你女朋友么？”
“我不这么说，他一定会追问的……”阿诚委屈道：“那毕竟是我的初恋。”
明楼板起脸：“别胡说八道，你那时才多大？未成年呢。”
“爱情和年纪无关。”阿诚收起衣服，认真的看着明楼：“真的，她是我的初恋。”
明楼面色不豫：“你从那时就?”
阿诚反问：“那你呢？你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明楼身体一僵：“你不该问这个问题。”说罢，他转身离开，带着一身的沉重。
一个人回到客厅，端起冷掉的咖啡轻啜了一口。明楼站在窗前凝视着窗下的白山茶，一时又像是回到了那个下着雪的冬天。
何止是阿诚？连他自己那时候也不过是个迷茫的孩子呢……
熟悉的明家香，熟悉的白山茶味道，还有那道倩影……已经久远得仿佛像是上个世纪的故事了。
……
“你叫什么？总不会叫玛格丽特？嗯？好一个玛格丽特。”
……
“哎呀。好久没和女孩子聊这么开心了。”
……
“只要你愿意，我们可以一直这么聊下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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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PPS：下章可以回巴黎了，我连房子都帮明大少爷挑好了，擦汗，真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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