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诚】巴黎茶花遗事（66）招兵买马
明楼去报社登完招聘启示，一路走回自己的新办公室，路上他在思考一个问题，在招到合适的人前怎么办？先问明堂哥借些人？或者表也送了，不然找王天风来干点活？不行不行，一来他只能当大楼保安，二来他在这里八成会对贵婉的那些学生的行动产生影响……
好吧，让他先想想，他要什么？一个会打字的办事员？是的……哦，也许……去隔壁先找一个？比如匡吉一直呆在办公室好像也很空，作为资深资本家家庭培养出的本能从明楼骨子里冒了出来：空着的办公室可是花租金租下的，八五折也是钱呢……
大约是想的太出神了，他在楼梯上与人碰撞了一下。
“抱歉。”本能的用了中文，说完他才想用法语重复，但是回应他的也是中文。
“明……明楼？”
明楼站稳身形，看清了来人。矮胖的身形，黄皮肤下透着苍白，一个穿着有些落泊的中国人站在那里。
他回忆了一下，停顿了片刻后道：“李同学？”是了，在那次并不愉快的蓝衣社聚会上，他见过这个人。同一所大学的同学，但不是一个系，怎么说来着？
明楼回忆别人说过的话，“在浙江也是大家之后，知书达礼，学问不差，在老家已经有家有室……”但是他现在看上去和那时并不一样。那时他看上去就是个生活富足的良家子弟……
“你……你还记得我呀。”那人有些局促不安，把手里的纸条捏紧了些。
“当然记得。”实际上那天发生的事他几乎每一件都记得。
“你在学校里比较……”那人扭了扭身体，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而明楼很明白他的意思，他在学校里不是那么平易近人的。只是对方大约也不知道，自己对他的所有印象，也不是在学校，而是在蓝衣社，那么问题来了，蓝衣社的人来这里干什么？
“李同学来这里干什么？”
“哦，替别人看看办公室。”说着明显是谎言的话语，那人擦了擦额头看不见的冷汗。
明楼看看他手里纸条的一角，他记得那颜色，淡淡的粉红……
那是匡吉在帮他一起整理办公室时发现的，前一家公司留了一箱空白的纸下来，虽然不能用来办公，但是那些聪明的学生用笔在上面划了表格，专门给来找工作的学生填写。
明楼没有点破，而是打了个招呼就上了楼，并没有多问他为什么要来这里找工作。
“他就读的是文学系。”匡吉用笔支着下巴：“你应该找个金融系的来帮忙。”
“我觉得人聪明就好……比如你就不错，要不要来隔壁兼个职？”
“……”
“贵婉不会介意的，你生活也困难嘛。”
“……”
“工资福利不错，你想做全职我也可以考虑。”明楼坐在匡吉的办公桌对面翻着那位李同学的简历。
“……”匡吉默默抄写着应聘学生的表格：“明先生，我更愿意您先考虑这里的应聘人员。”
不上钩嘛，明楼叹了口气：“好吧，来讲讲他，我记得他家境不错。”
“你不知道？”匡吉好奇道：“他家出事了。”
“出事？”
匡吉笔下不停道：“他家是做纺织生意的，这几年日本纱厂兴旺的很，挤占了他家的产业，他家大人去争，没争过，家里的产业都让日本人拿走了，他家里没告诉他，只带了一家老小去乡下的祖宅住。可是他的孩子还小，经不起惊吓，被来家里恐吓的日本浪人吓出病，没站住……媳妇伤心过度，也跟着去了。他爸妈也气病了……”
明楼挑了挑眉毛：这戏码……
“他家乡下的宗族看他家走下坡路，有几个无良的就半诈半抢了他家的老底，最近几天，他才收到家里老佣人找人送来的信，这不……退了学就找来了这里，想要找工作赚钱寄回家给父母……也是条汉子。”
“他学业好像不错。”
“……”匡吉笑笑：“明先生，我说这些不是要把他塞给你。你需要一个有金融知识的能打字的办事员，他……”
明楼抬了抬下巴：“你很有职业道德，但是他身上有一处非常特别，填写的资料和表格可不会告诉你。”
“哦？”
“他参加过蓝衣社聚会，并且在学校里有被欺负的经历。”
“……”匡吉的笔停了下来。
“看来你也不是局外人。”明楼笑笑：“明白就好，替我查查吧。他来这里是意外还是故意的？如果要用他，我该怎么用？”
“这……”匡吉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明先生果然如传说中会算计。”
两人正谈着，一个小脑袋从门口探了进来。
“先生，你在这里啊。”
“阿诚？”明楼从椅子上站起来：“你怎么来了？今天不上学。”
“今天学校放假啦，你忘记了。”阿诚背着小书包，手里提着个蛋糕盒：“先生你租了两间办公室么？”
“来串个门。”明楼把弟弟牵进来坐下：“来，这个是匡吉哥哥，叫人。”
“……哥哥好。”阿诚看着那个大哥哥，总觉得应该在哪里见过？他当然不会认为是自己记忆出了问题……那么会是在哪里呢？
他努力想了想……学校里不可能？16区附近的店里的服务生？都不是……那他的活动范围还有哪里？
啊……对了……贵婉姐姐的店里！这个哥哥曾经出现过！
一瞬间他就明白了匡吉的身份……
只要和贵婉姐姐在一起的，大多数都是好人吧？但是……贵婉姐姐也说了，对这些人他在外面必须装成不认识……不然，大哥就会知道他偷偷跑去贵婉姐姐……那边的事情他本能地不想让大哥知道。
阿诚有礼貌的问候完，然后拿出蛋糕礼盒放到匡吉手中：“平时照顾我家先生辛苦了，一点小心意，请不要客气。”
“……”匡吉连忙道：“哪里算得上是照顾？是明先生照顾我们才是！这怎么好意思呢？”
“大家都是中国人，相互帮忙也是应该的！”阿诚态度成熟的不像是一个孩子。回过头看看明楼，他道：“我家先生在这里做生意，邻居之间互相帮衬，当然算得上是照顾。”
匡吉听着笑打趣：“你这孩子真会说……你一直叫先生先生的。不知道的还以明楼是你的老师呢。”
“这是我家先生……我……是他的管家。”
“这是我家弟弟……我是他大哥。”
两人同时讲完，都愣了一下。
匡吉虽然对阿诚有些印象，但到底对明家家事不如贵婉知道的清楚，便道：“我记得在上海看过报道，上面有说过明家有收养过一位见义勇为的女士的遗子，就是他吗？”
“阿诚不是。”明楼顿了顿，又按住了阿诚的肩：“这是我们明家的另一个孩子。”
PS：社区里的茶花都落了，还好又找到好多花，想想下一章要写的内容，那大约是我拖了这么久的原因？……最近更新继续不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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