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诚】巴黎茶花遗事（50）各奔东西
“首先，我对当传声筒没兴趣。”明楼笑的温和无害。
“诚然……”
“其次，我也不想成为蓝衣社巴黎分部的首脑人物。”他用手指点了点下巴：“洗脑这样的事，交给巴黎大学中文系的中国同学们更合适一点，我想这一点上阁下也是认同的，我的专长是经济。”
“诚然……”
“哦，我知道这样很不礼貌，但在阁下开口说服我之前，我想我必须先说明一件事。”明楼把手放在唇边轻咳了两声：“我了解蓝衣社是什么，我愿意加入的原因只是我想成为一个军人。目的也很简单，未来的世界是乱世，而乱世军功远比文职更有价值。”
“……”坐在巨大办公桌后方的男人彻底无语了……他看看站在明楼身后的王天风。
他可怜的下属首次一脸无辜的看着他……就差在脸上写这和我没关系，我什么都没说……
实际上王天风在明楼说“你这东西”心里也是很排斥的……谁都不喜欢自己安身立命的组织被讲成东西的吧。本来他也是不愿意就范的，但明楼居然和他说要他还钱？！
好吧，在要么还钱，要么为他引见顶头上司的选择之前，他乖乖的把人带来见上峰了……只不过他真不知道明楼会有这样的要求。
“明楼先生，千金之子，坐不垂堂。”男人笑笑：“何况我们蓝衣社也是个有理想有报复的青年人的组织，最重视的就是日后可以建设祖国的人才，我欣赏明楼先生经济方面的才华，但并不苟同明楼先生军功上的妄念。今日有学生说要投笔从戎，我都会劝上一劝，何况……哈，这样天真的想法……明楼先生，你真知道战场的残酷么？”
明楼掸了掸膝盖上不存在在灰：“你们想吸收我，自然也是知道的家世，想我大姐十七岁接掌明家，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作为她的亲弟，我也不是不见血腥的人，有时候，商场上的人心险恶也不亚于战场。至于残酷……”他竖起大拇指点了点身后的王天风：“同是中华男儿，他做的，我做不得？”
“哈，明楼先生不愧大家出身，真是好气魄……不过他做的那些事，不登大雅之堂，恐怕要为人耻笑啊。”上峰还是不以为然，想你一介公子哥儿懂什么。
“我说过，乱世之中，最好的升迁机会就是军功。我明家想同蓝衣社借势一番，再上一层楼，难道这笔买卖与你们不合算。”
“明楼先生，蓝衣社可不是商人，而且现在的明家，你说了算？”男人内心有些不屑，在他未发达前是眼红这些有钱人的，但掌权之后才发现，有权自然有钱有势，他一直以为军功这条路是他与王天风这等人搏命的富贵大道，现在有个公子哥儿要来趟混水，有些可笑，也令人有些排斥。
若是这样的公子哥儿连这等末等升迁都要争，他们这样出身的人……
明楼碰了个软钉子，到也不生气，只是淡笑道：“在商言商没什么不对，所有人都有价码不是，而且我大姐就我一个亲弟弟，未来明家，我还是说了算的。”
“那明楼先生的价码呢？你觉得我会心动么？”
“我这个人有一个特点，就是服务周到。”明楼从随身的皮包里拿出样东西，往桌上一放，然后倾身向前推到对方面前：“就算是我的投名状。”
男人瞧着他俊美精致的有些冷酷的脸，心里生出一份赞叹来，此人从商必定无往不利，单凭这外表就让人有结交之心，何况这周到两字。
打开第一封信看了看，对方笑了：“汪芙蕖与日本人的联系？明楼先生，你这是班门弄斧吧。在你来说是新闻，在我们来说……”
“那另一位汪先生，与日本人的联系，蓝衣社感兴趣么？”明楼作了个请继续的动作。
对方开始看第二封信，然后是第三封，第四封，第五封……越看脸色越凝重。
明楼好整以暇的坐回原处，向王天风道：“有点渴，你们这里不兴以茶待客么？”
王天风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看了看上峰。
“去……给明楼先生倒茶。”上峰未抬头，只是挥了挥手打发了他。
待王天风离开，他才道：“明楼先生，这些都是真的么？”
“百分之八十的概率……解释一下，我不知国内有没有，但是英国已经有数据分析之下的战略研究，很多有用情报不是通过间谍冒险获得……而是用经济数据获得。”
男人也不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当下道：“明楼先生大才，可是我不明白，凭此，蓝衣社也不会怠慢你，何苦要去搏军功。”
明楼笑道：“这份投名状，我从汪老师办公室取得原件，本是一寻常信件，但后面的几封，都是我从不同渠道收到的信息和分析，再结合此信得出……阁下可以署上任何人的名字，再拿给任何人，这就是文职。皆因为今日是我明楼身份在此，阁下高看我，若我只是如王天风那样的无名小卒呢？大约升一阶就要万分欢喜了吧？而军功则不然……我明家有钱而无权无枪，走军阀一路是羊入虎口，也只有蓝衣社，未来的执政正统，可以让我明家搏个未来。”
这一番话下来，就连男人也要感叹明楼好决断，好胆色。但唯一的问题还是那个：“明楼先生，从军可不是儿戏。刀枪无眼，太多事都是搏命的买卖。”
“我还未试过，阁下怎么以为我不行。”明楼道：“何况不是还有王天风么？他与我是挚友，领进门还是不成问题的。”
“……明楼先生，为人处事到是真周到。”想想自己倒霉的下级，遇上这么个精明的公子哥儿，以后这日子啊……啧啧啧，一定会被卖了还不知道。
“如此，我便承应了。”
等王天风倒茶回来，看明楼居然已经拿到上峰的许可，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暗暗问：“你到底给他看了什么？”
“黄金约柜。”
“那是什么？”
“万宝全书。”
“什么书？那不是信么？”
明楼转过脸，一脸嫌弃的表情：“你怎么笨哪？”
“喂，你不好好说话还说我笨。我就是问问你啊，怎么啦！”王天风不甘示弱道：“我告诉你，就算你入了蓝衣社，我也是你前辈，明白么？你自己要担军职，那就要跟着我学，不然啊，有得你苦头吃。”
这人能不把“我罩你”说的这么找打么，明楼翻了个白眼，换了个话题：“军校在国内？要上多久。”
“看你能力了，正常一期，三个月吧，只要你别死在里面。”
明楼背过手：“你对我这么没信心？”
“我啊，怕你门也进不去呢。”王天风冷哼一声，心想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明楼则盘算着时间，他要去只有两个机会，一个是暑假，一个是假作交换生。不耽误学习的自然是暑假，但时不我待，还是申请交换生算了。
想完他对王天风道：“给我几天安排一下阿诚吧。”
“大哥去哪里了？”阿诚喝完药，又乖乖量了体温，确定没有热度才被允许下床。
“……明诚先生，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没有明楼先生，你会过什么样的生活。”约翰把他的衣服放在床边。
阿诚苦笑：“大约都不一定活着吧。”
“我不是假设过去，而是未来。”约翰道：“没有人会陪你一辈子。父母兄弟皆如此……”
“大哥……大哥会长命百岁……”
“明楼先生不是短命之人，我是说……如果他不在你身边。”
阿诚惊惶的抬起头：“你说我这样的管家，会服侍主人一生。”
“但主人的一生不会只有你，我们服侍一个家族，我们属于主人，但主人并不属于我们，你明白么？”
“……！”阿诚深吸了一口气：“大哥要去做什么？”
约翰看着这孩子，有些感叹道：“他已经决定去选择自己的人生了。有些事，他必须一个人去。”
就像他十岁以前的人生没有大哥，以后的人生也会有很多大哥缺席的时光么？阿诚咬着嘴唇……的确，他没有立场也没有资格去叫停大哥的选择。
“你说我可以成为一个对大哥有用的人。”阿诚吸了吸鼻子。
“明诚先生，就算一世相伴的两个人，在路上看到的风景也是不同的。”约翰道：“我们都不知道，谁会是谁的过客。”
“……”
“实际上，我已经向明楼先生请辞了。”
阿诚猛的抬起头：“为什么？”
“我有……不能再呆下去的理由，只是明楼先生希望在他不在的时间里，我还能照顾你几个月。”
“是……因为大哥哥的事么？”阿诚怯怯的问。
约翰没想到他会这么说，心想这孩子真敏锐：“有一部分原因，实际上我还有其它工作要做。”
是的，大人都是这样，忙于工作忙于人生。阿诚拿起衣服默默的套上，他想要长大一点，也可以让自己忙碌起来，这样就不用想太多了。
“你还可以呆多久？”
“三个月吧。”
“我还不是一个好管家。”阿诚抬起头：“如果遇到问题……”
“你当然可以写信请教我。”约翰眨了眨眼睛：“当然……”
“明堂哥你这别墅……不然我还是让阿诚搬过来吧。”明楼跟着明堂走进他新装修完的别墅。一边看一边啧啧有声。
明堂冷哼：“你够了啊……你哥这别墅有用的，让小孩子来我还怎么招待客人。”
“成天纸醉金迷的……”明楼嘀咕道。
“哟嗬，我纸醉金迷？我们明大少爷在上海滩难道名声小过，在你……之前，社交界多少小姐为你争的头破血流？说的你好像清白还在一样。”
明楼轻咳几声，然后悄悄看看四周没有什么下人才放心，明堂哥这张嘴真是不饶人，什么都敢说，偏偏他从小到大没什么糗事他不知道的。
“我要去当交换生，阿诚一个在家，我不放心。”
“不是有管家么？”
“管家再贴心也不是家里人啊。”明楼道：“而且你请的这个管家啊……真是……对了，你上次离开我家他都不和我说。”
明堂在沙发上坐定：“我不让他和你说的。知道我不在，你指不定又偷溜回去。”
“大哥，打个商量……你别老拿这件事说，成么？”
“不说你就不犯？我才不信。”明堂摇了摇铃叫了下人来倒茶，又对明楼道：“你交换生的事我会查一下再签字，你可别蒙我。”
“这回真没有。”明楼算怕了他了，解释道：“只是短期，这里学业也跟得上。”
明堂点点头：“你好好学，你大姐和我就安心了，你大姐也是苦的，这么多年都一个人，家家不能成，还抱着捡回来的孩子，到处招惹闲话，你都不知道别人怎么讲的。”
明楼别开头，一脸不欲多谈的表情。
“哟，还和你大姐生气呢……我说你……她是真的疼你，你不明白。”
“她的疼爱我承受不来。”明楼说了一句，看下人送茶来，连忙喝了一口：“你让阿诚一个人我不放心，不然你再雇两保镖？”
“行行……两保镖两保姆，保证你的阿诚万无一失行了吧。”明堂也知道家庭关系的调解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也松了口，又给了明楼点钱在外面花才放人走。
看明楼走了，明堂有点不是滋味：“唉呀，钱其实也没用，我到是觉得绷带和云南白药有用一点，我说我们军校里有没有人罩他？”
“……我记得档案上，明楼身手不错啊，还会用枪吧。”贵婉从躲藏处走出来。
“她姐让他练来防身的顶什么用。”
“黑带和枪法十环都没用，我就不知道什么有用了。”贵婉在沙发上坐下，开始汇报另一件事：“所有的搜寻都没有结果，我们和蓝衣社也一样。”
生死不知么？明堂眨了眨眼：“没有结果，也是好的……说不定哪天，他又回来了，你知道他就喜欢四处溜哒，一刻闲不下来。”他想起那个同明楼有几分神似的孩子。
“还有，他的入党申请书也下来了。”
“……”明堂一时觉得有些乏力：“你替他看看，是好消息，我们就开瓶酒庆祝一下，如果不是好消息，你就把回复藏起来，别让他知道。”
贵婉点了点头，又突然问：“我们就这样让明楼参加蓝衣社，如果他真的加入了不同阵营呢？”
明堂笑的有些伤感：“我这弟弟啊，有鸿鹄之志，区区蓝衣社，还网不住他。”
PS：订了《无间蛇影》和《瑰玮之翡冷翠》的各位请看一下 【醒目】《无间蛇影》二刷尾款可拍及《瑰玮之翡冷翠》加强包装选项 通知和旺旺~
评论(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