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装者/楼诚]无间蛇影（21）回头无岸
舞会结束前，日本军营爆炸的事还是传了进来，明楼不得不再出去讲了几句不痛不痒的话，平息了一下骚动。
阿诚则忙着帮明楼去后厨张罗了一些热汤热饭祭五脏庙，吃完又是一顿按肩揉头的来解乏，等梁仲春传言说汪曼春回来时，时间就像被按了停止键一样。
明楼轻轻拍了拍阿诚放在自己肩上的手：“出去看看。”
阿诚走到门边，推开休息室的大门，没走几步便看到不远处，汪曼春提着暗红的裙摆，从退场的人群中穿梭而来。
她披挂着深重的夜露归来，半边脸庞微肿，发型微散，整个人明明狼狈不堪，却像身负硝烟与煞气一般，让人不由退避三舍。
离去又归来的女人眼里添了一份狠决，阿诚这才明白明楼所说的一身血腥味是什么意思……
汪曼春冷着脸与他擦身而过：“我师哥有没有离开过？”
“他一直在。”
汪曼春头也不回道：“很好，我现在就带他回去。”
“……”阿诚张口要说什么，又像窒息了一样说不出话来。他猛然回过头，想要阻拦，却看到休息室打开的门内……明楼靠坐在沙发上，不带任何情绪的脸。
视线交汇的那一瞬间，阿诚握了握拳头，默默的转身离开，生怕自己一回头就会阻止明楼被带回去。
“师哥。”汪曼春走到明楼面前，双手端在胸前道：“我们……该回去了。”
明楼低下头，瞧了瞧整齐的码放在膝上的假面具与礼服、帽子。他伸出手摸了摸那张肖似自己的面具，然后带着有些可惜的神情，将之放在一边，然后从容起身，弯了弯唇角：“舞会不错，可惜你没全程参与。”
“……走吧。”
“脸怎么了？”这样子，像是被责打了。
汪曼春高傲的抬起头，斜视了明楼一眼：“与你无关。”
明楼叹了口气，起身先走了出去，而汪曼春就像一抹血色幽魂般跟着走出来，连带着还没走的梁仲春看到他们，都觉得心里发悚。自家同事这架势，分分钟都是去演女鬼的样子啊。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出俱乐部，明楼经过梁仲春时点了点头，很顺手的把他手上那件厚大衣给钩走自己拿上，走到门口时，他还是停下来，转身把大衣披在汪曼春肩头：“晚上寒，有心痛病要小心别着凉了。”他帮汪曼春竖起衣领好盖住脸上的红肿，才放手自行走上车。
汪曼春不自在的拉了拉大衣包住自己，眼中隐隐有着泪光。
那是他的大衣啊，梁仲春忍住吐糟的欲望，这有钱人也太抠门了……有钱不会拿自己的去慷慨啊，不行还有阿诚的大衣也成啊……
回到汪家大宅的第一时间，汪曼春就将明楼带回房间关了起来。
当手脚重新加上重量时，两人四目相对，舞会上曾有的旖旎烟消云散，汪曼春转身走出去，抬手关门，不再看明楼一眼。
她披着大衣回到自已的房间，换掉礼服后却没有入睡，而是换上了惯穿的皮风衣，取出明楼的档案一页页的翻着，开始做分析的案头工作。
应该问什么，要怎么问，怎么才能得到自己的答案，她将再熟悉不过的印象一点点分割剥离出来，冷酷的看待那个从小恋慕着的邻家大少爷，世家公子，当朝权贵，思索着每一分攻克他的可能。
心性再强的人也不一定能挺得过刑罚，她不担心明楼不说，却担心自己下不了手。如此，在复杂的心绪下，她一夜未免，大白天顶着黑眼圈和红肿的脸颊就去上班了。
等到了地方，她才知道梁仲春连夜抓了一批人献给日本人去邀功，而她却傻傻的浪费了一晚上，不犹的气结。但是令她更为恐惧的是则是另一个消息。
“你说……藤田芳政要我和梁仲春三天后向他就此次事件叙职？”汪曼春听完朱徽茵通知，不由大惊失色。
“是的，梁处长昨天就开始行动了，汪处长，我们应该怎么办呢？”
“这么短的时间叫我怎么办？现场调查和结论不都让姓梁的抢走了么！”汪曼春重重的拍了下桌子：“该死！真是气死我了！”
朱徽茵想了想：“还有三天总要做些什么……我们查查是军统还是中统好了。”
“那管什么用，日本人想知道为什么会出这么大问题，现在死了一个德国专家不算，连高木和藤田长官都受了伤。”汪曼春越说越气。
朱徽茵轻声道：“我听说……高木先生可能会被派到前线去。”
“什么？”汪曼春睁大眼睛。
“听说是他自已请命要去前线报国。”
汪曼春惊出一身冷汗，别开玩笑了，那个人一心想往上爬，怎么可能？除非……想到高木拿藤田芳政挡枪之事，她顿时明白那是高木在求保命。
下一个被送上战场的会是谁？汪曼春感觉心口又开始发痛。
朱徽茵全然不知道她所思所想，倒是向她汇报了另一件事。
“汪处长……您交给高木先生的名册里，我已经整理好名册里的人的背景，发现有一件事，需要向您汇报一下……”
“有什么问题么？”
“他们都是明长官政敌的手下。”朱徽茵有些为难：“明长官他工作时的确出过几次事，有些股票蒸发了……”
“蒸发？”汪曼春想了想股票票据变成水蒸汽的样子，有些不解：“怎么蒸发？”
朱徽茵轻咳两声：“就是有人在股市动手脚与明长官作对。如果这些都是军统买通的人做的，那他们为什么非要针对明长官呢？明长官……不是军统的人么？”
汪曼春心中一惊，这份证据分明对明楼有利啊……毒蜂怎么会给她一份对明楼有利的证据，还是……一切真的只是圈套？她上了毒蜂的当？那毒蜂骗她的原因是什么？
脑海中灵光一闪，她似乎想到什么，眼睛再度睁大……
“针对第三战区密码本的监听工作如何？”
朱徽茵道：“很好啊，监听工作很顺利，我方主力部队已经开始进攻了。”
汪曼春又是一惊，伸手拿起电话要打，又不知道应该打给谁，到底说些什么。她坐回椅背上，无力感涌上心头：已经来不及了，来不及回头了。
半晌，她才闭了闭眼睛，对朱徽茵道：“去申请一支自白剂，我要带走。”
“带去哪里？”
汪曼春将手伸进抽屉道：“不应该你问的别问。”
“……是。”朱徽茵连忙退出汪曼春的办公室。一边走她一边思虑着方才的对话，监视对象似乎要有异动了，怎么办才好呢？
然而，没有等她想出什么结果，汪曼春就拿着自白剂开车回了汪家大宅。
彼时，屋里的留声机里正在放着普契尼的歌剧选段《今夜无人入睡》，明楼正跟着轻哼某句结束旋律：等到天明，胜利就会降临。
“师哥。”汪曼春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意外的早归啊，明楼在内心默道，心中已然明白，长久的对峙走到了终点。
“师哥，我们需要好好谈谈。”汪曼春漂亮的眸子中带着红血丝：“你已经让我等的太久了。”
“曼春，你想要的答案，我从来没有。”移开唱针，手上的手铐晃了一下，明楼暗暗叹息。
“今天，就由不得你了。”汪曼春向后挥了挥手：“来人，替我把师哥请到楼下去。”
PS：我也很俗的爱图兰朵的这首歌。某年奥运中央台转播就是喜欢放这首歌。一播第二天就有新冠军啦~好开心~好吧，明楼并不开心……QAQ
PPS：还是明天写虐吧，小心肝承受不了……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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