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诚】《M的画像》17 时光密钥
阿诚完成画像的时候，贵婉已经在发画展的邀请函了。地方就安排在阿诚住的文创街外面的场地。因为租金便宜，场地几乎没什么优势，主要好在是停车方便不收费。
阿诚自己搬的画，过去的时候，贵婉正在安排冷餐会，按她的说法，地方可以差，食物格不能弱了。
“几点开始？”阿诚把画放在展厅预留的主位上。
“下午呢，还来得及吃个饭。”贵婉摆弄着插在玻璃瓶里的花束，然后用挑剔的眼光看着一边供应水果水的茶几，觉得冰水里泡的草莓还不够漂亮。
“好啊，我请你吧，你要吃麻辣烫还是兰州拉面。”
“……”贵婉脸皮抽了抽：“其实附近有家私房菜。”
“一吃两小时哪种？不行不行，赶不及的。”阿诚连忙道：“不然我给你叫个盖浇饭的外卖，你喜欢吃腰花还是喜欢吃红烧大肠？”
“停！停……”贵婉伸出手阻止他：“我记得外面还有家汉堡王，不然我们对付对付？”
“可以啊。”阿诚拿出手机要点单，被贵婉死活拖了出去。她才不要她漂亮的冷餐台边上都是牛肉饼的味道呢。
两个在汉堡包解决午饭时，贵婉不禁问：“第一次画展激动么？”
“累都累死了。”阿诚扶着额头：“就想结束了好好睡一觉。”
“……”好像筹备画展的人是她才对吧？虽然整理画稿也很累，但是她听着怎么这么想揍人呢？
“对了，等画展完了。有件事求你。”
贵婉好奇道：“你也有求我的时候？”
“唉，贵小姐说什么呢？我不是一直求你赏口饭吃嘛。”阿诚笑道：“你路子不是挺宽的么？能不能帮我找找历史档案？”
“历史档案？你要找什么？”
“一座老洋房。”
“……你这置业要求怪高的。”
“咳，不是的。”
“租金也不便宜啊。”
“我只是想找一个地方而已。”阿诚拿出一条写着地址的纸条，相较于前几次什么都没留下，这次明楼至少把家里的地址给留下了，他不想再继续等明楼偶尔出现在时间里。这个孩子带给他太多，他也想更加了解他，那怕他只是一段历史。
贵婉看着这行地址：“这是什么？”
“是钥匙。找线索的钥匙。”
贵婉答应了阿诚，然后在二个月后给了他答案。同时，她给阿诚带来两个好消息：一个是他的画被邀请参加国内一场艺术品拍卖会，如果成绩好，以后就是个有身价的画家了；另一个就是阿诚红了。不是说他得了什么奖，或突然有大师举荐他了，而是……贵婉在仓库里开直播了。
事情起初是因为贵婉和阿诚关于画展前赶出稿子的约定，贵婉担心阿诚速度慢，就把扔在仓库里的直播设备搞了一下，往阿诚的画架旁一放，当成监视器来用。
她在一个艺术创作比较多的直播平台上给阿诚开了个频道，然后二十四小时手机监控，看到阿诚在画画，就各种打赏以资鼓励。结果因为她非同一般的土豪式打赏手法，很快吸引了一批人来看这个频道。
本来很多人都是来找土豪粉丝的，但是打开频道一看才发现，这里没什么清奇的视频，只不过是作画过程的直播而已……
呸呸，什么而已，这明明是一个被绘画耽误的美男子啊！！这样具现代感的破仓库，这样俊俏的美男子，这样认真的投入绘画……在画架前画画的模样简直秒杀一票当红小生好么？
作为一个审美观普遍正常的文艺向直播平台，阿诚很快涨了一大波粉，甚至作为网站的封面和资源交换被推荐到更多平台上吸粉。
粉丝们都说看着阿诚画画心情就很平静，完全没有了浮燥感，简直是岁月静好的最佳代言，而在贵婉来说，只不过证实了她当除的想法，阿诚就是那种靠脸就可以吃饭却偏偏要拼才华的人。至于“和外面的XX不一样”的说法，当然不一样啦，这个帅的有压倒性优势啊。
更不要说后来《凯撒》亮相以后，当粉丝们发现自己关注的美男子居然是个有真材实料的画家以后，全部都沸腾了，疯狂的给别人安利这款网红新星画家，来证明自己眼光独到的非同寻常。毕竟纯摆花架子和目击“名作”诞生过程那是两回事。
当然，这事发生以后，都不用贵婉提，阿诚自己主动辞掉了之前早教工作，乖乖画画，毕竟他可不想在公司遇到粉丝，更重要的是，他已经不担心还会在早教中心遇到明楼了。
从画家到兼职培训老师，到画家兼职网红男主播，阿诚也不知道这是什么职业规划，只能说不用天天赶着上班去，创作时间和经济的确宽裕了，连和贵婉谈公事都可以约在咖啡厅里了。
“你要把《少年凯撒》拿出去拍卖？”阿诚瞪着她：“你不是说那幅不卖么？”
“当然啦，买了我怎么吊大鱼啊。”贵婉用咖啡机给自己泡了杯咖啡：“你不提我都忘记了，你下次把画拿出去之前给我看看好不好？”
“你不是看过？看了好多次了。”
“我是说画完！你都不告诉你画的那么……那么……”
阿诚狡黠的眨眨眼：“那么什么？”
“那么……不可思议。”贵婉撇撇嘴：“还没听够夸奖啊。”
“是人都想听表扬啊。”阿诚道。
“我要是早知道你让我买那些画具和颜料是这个目的，我就再往上买一个档次的产品了。”
“哦？真的？”
“别把我说的和铁公鸡一样好么？在优秀的投资品身上我很舍得花钱的。”
“别谦虚，你收回投资的手法也很厉害。”阿诚是完全没想过，贵婉连自己的草稿和那幅破掉的安魂天使都能买掉，也就是换个画框架而已，怎么能买这么多钱呢？
“你作品的消费者现在购买力还不行，所以主推作品不是他们承受的起的。但是那幅画足以证明你的身价，只要不眼瞎的话……就会明白只要你正常发展，未来必定身价不凡。”贵婉抬起下巴：“这时，拥有一件艺术家创作初期的作品是相当必要的。那些草稿很有意思不是么？你画的其实不错，而那幅安魂天使……你明白的……如果没见过《凯撒》，谁都以为这幅画被毁的多可惜。”
“所以除了凯撒，你把其它画都卖掉了。”
“你不再需要它们了，需要它们的是收藏者。”贵婉笑道：“我只是可惜没给你更多时间，那样你还可以画一些充数的中档作品，我至少还可以买一阵子，哦，这简直是印金术。”
“贵婉……创作规律……”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现在一心想画好是不是？我的大画家。”贵婉笑了：“真的，如果我提前看过《凯撒》的完成品，我一定不会给它这样一个舞台作为初次亮相。”
“哦，你打算怎么样？”阿诚笑道：“搞个剪彩仪式？”
“不，我要租下外滩附近最漂亮的大理石舞厅，把它放在十米高的巨型吊灯之下，全场，我只放它一幅《画》，每次只放一组欣赏者进去。”贵婉斗志昂扬：“这样我至少可以再让它和你的身价再翻一倍！”
“……”你开心就好。
贵婉没听到他的附和，回过神来：“说起来。地址给你找到了，你打算干什么？”
“去寻找……我的缪斯。”阿诚拿着那张纸条抵着嘴唇，轻轻喃呢。
两人正聊着，一个作小清新打扮的姑娘抱着个本子来到了他们桌边：“是……阿诚老师么？”
阿诚连忙站起来：“啊。我是阿诚，不过我可不是什么老师，您是？”
“阿诚老师，果然是你啊。”姑娘开心的低呼：“刚开始我还不相信呢，果然是你啊，我……我有看你的直播啦，你的画展我有课没赶上。”
“哦。”阿诚有些局促，甚至不知道应该怎么回应。
“我是你的头号粉丝，一直有给你打赏哦，你能……给我签个名么。”姑娘兴奋的举起本子，那是一本很漂亮的速写本。
阿诚接过打开，看到本子里画着一些植物和小鸟，不禁笑了：“我以前也很喜欢植物写生。”说着他在其中一幅鸢尾边签写阿诚两个字。
“谢谢你。”那姑娘笑了：“你的《凯撒》画的真捧。”
“谢谢夸奖，我还不成熟。”阿诚又谦虚了一番，那姑娘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始终做壁上观的贵婉喝着咖啡：“你要习惯应对，这样的事以后还会有很多。”
“这不过是热潮，而且这样的学生也不可能买我的画。”
“不要忽视小朋友消费力。”贵婉微微一笑：“看看那些打赏额，那些粉丝都是可以为搏你一笑而掷千金的。”
“贵婉，你这样说的我像个旧社会的伶人。”
“时下网红经济嘛，不就是图你有一张漂亮脸蛋？你的画不过是佐味小菜，好让她们不会被别人说耽于美色，而是会欣赏内涵。”
阿诚苦笑：“嘴别这么毒嘛，贵婉。我到宁可别人欣赏我的画。”
“我啊。”贵婉理所当然道：“我买你的画。一手发掘你包装你帮你策划画展，还要把你捧成当代大画家，啊，我还天天给你的直播打赏，我才是你的头号粉丝好不好？”
阿诚听的笑了出来：“嫉妒啦？你不是喜欢我吧？”
贵婉哼了一声：“想想我到现在都对你别无所求，证明我才是喜欢你才华的那个人，你到对喜欢你脸的有求必应，对我呢？越来越不客气了。”
“咳，这才是对真爱粉的态度嘛，是这么说吧，真爱粉。”阿诚笑了，举起咖啡杯：“来，为我的头号粉丝，干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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