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诚】巴黎茶花遗事（103）酒馆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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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冷下来，来酒馆卖醉的人就很多，明楼到的时候，连角落里都很难找到空位，他只能坐在酒台前的高脚凳上坐下，扔了几法郎过去，让对方给自己先弄几杯酒来。
“新面孔？想喝什么？”老板模样的人一边擦着酒杯，一边打量着他。就算不修边幅了点，也看得出出身不错，是个有钱人，不知道会不会买他积压的那些贵货。
“……有几年没来了，你这里到没变。”明楼靠在吧台上：“我还是老习惯，酒越烈越好。”
“哈哈哈哈！”老板暴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手掌在他跟前上下挥动：“看来是老朋友，哦，虽然我不记得你……好的，烈酒……呃，要不要伏特加。”
“不了，谢谢，法国酒就好。”
“行，我给你去拿。”老板放了个小杯子在他面前，顺手给他倒了一杯，然后哼着小曲跑到后面去拿酒。
明楼一口就干掉了那杯酒，粗糙的酒瓶，却是这些酒馆里最流行的货色，不够名贵，不够有韵味，却够烈！
明楼很久没有喝这种酒了，但是他却不排斥这种味道，甚至不排斥这酒里掺了水，因为他现在如果喝酒，如果不报个年份不说个产地和特色，简直是种罪过，那些虚伪和故做有品位的法式应酬简直让他烦透了，他打从心里觉得这些人其实不会过日子……只有在这里，所有人都不认识你，才是自由畅饮的好地方，饮酒这种事，只有在这时才叫作乐。
老板揣着一瓶烈酒上来，装模作样的开封倒给明楼：“一般人我都不会拿出来，喝吧，这可是好东西。”
明楼拿着酒杯，托着下巴给自己倒酒，脸上带着调侃的笑容：“那我今天不把你的好货喝光到对不起你的盛情了。”说完，一抑头又干了一杯。
渐渐地，他在酒台上的豪饮引来了一些人的注意，也让老板发愁起来，他最喜欢的生意可不是这种冤大头，而是那些定期来喝酒的老酒客，连话也不用多说，要喝什么喝多少他都可以背出来，省心省力，只要他们不拖欠酒钱就是天使般的存在，而这些看上去有钱的冤大头却会给他招来地痞流氓的窥伺，或者更麻烦一些的会招来警察，比如他眼前的这位。
正在他忧愁的时候，酒馆的门再度被推开，一阵香风扑面而来，穿着时髦衣服的女人闯了进来。“哦，老伙计，这天气，快给我来杯酒。”
“哦，玛格丽特，我的美人。”老板结束唉声叹气，马上来了精神，招呼着来客到吧台上坐，完全没有发现明楼手上的酒杯掉了下来。
酒杯掉在桌面上晃了晃，没有倒，只是洒了点酒水出来，溅湿了他的手掌、下巴和前襟。然而他没顾上这些，只是惊讶的回过头，看着那个坐在他身侧的女人。
漂亮的紧身裙把玲珑有致的身段衬托的很好，半笼着脸的黑纱帽子，再加上那轻佻的音调……明楼努力让模糊的视线聚焦，好看清眼前人的模样。
而对方似乎也发现了他，侥有兴趣道：“老伙伴，这位贵气的先生是谁？可不像你的客人呢。”
“怎么说话呢，玛格丽特，我这里也是有上等人来的，他可是老客人了，不过是好多年没来。”老板故作不悦道。
“是是，你说过很多次了，上流社会那位著名的交际花就是你这里的常客。”女客人托着下巴看着身边这位有点醉意的俊美有钱男人，心中暗喜，有些无意的扭着身子靠了过去，实际上如果摘掉披肩，她今天的衣服十分性感迷人，她有信心征服一个钱袋子。
“听说她现在叫苏珊，而以前和我一样，叫玛格丽特。很多年前一直来这里……唉，这位先生，你有没有见过她呢？”她搭着话，更靠近他了，惊讶的发现，这个男人有一双格外漂亮的眼眸，高挺的鼻梁和玫色的嘴唇，微翘的唇峰引得人想要亲吻……好漂亮的人啊。
酒吧里的混混们注意到女性荷尔蒙的微妙变化，遗憾的感叹着今天的肥羊大约是要成为别人的囊中物了。
啊，原来不是明家香的味道，而是时下某个中档流行的牌子，衣服也是成衣，甚至不是最低档的定制品，唔，皮肤一般，眼下有黑眼圈，妆太差劲了化的还没有他好，这胸垫到是不错，从外面的弧度看，好像是和他用过的是一个牌子？腰好像没怎么勒嘛。明楼抽了抽鼻子往边上让了让，勉强没让自己脸上露出嫌弃的表情。
“唉，先生，怎么，我让你讨厌了么？你怎么不理我呢？”女客人继续靠过去。
明楼连看也不看她，自顾自的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见过啊，她比你好看多了。”
那女客人当场就愣住了，实际上，就算在巴黎，就算在这种小酒馆里，也不会有人对女人这么无礼的，就算看不上也不会口出恶言！是的，恶言，他怎么能抵毁自己的美貌。
“不会吧……很多人说我们长的很像。”
“名字像？”明楼晃了晃酒杯，赏脸的转过头再看了她一眼：“脸不像，身材不像，连衣着品味都不像。”说起来，当年那位虽然出入的地方都不高档，一身装扮可是十足的上等货，所以才能入他的眼吧？要是眼前这样的他看都不会多看一眼……说起来，论长相，的确也是那位好看多了，没有辜负和他长的那么像的一张脸啊。
“哦，您真是位没有风度的男人。”女客人有些恼怒道。
“就腿长来说，女士您的鞋跟也和你的气量一样短，不考虑再换高点的跟么？”是的，气度上也及不上，明楼认为，虽然他只是顶替的身份，但是被人和这样的货色相提并论，也实在太掉份了。
“混蛋！”这和当着面被人骂矮子有什么区别？女客人直接抄起老板倒好酒杯向明楼泼去。
“哦，不，玛格丽特，你在做什么？”老板惊叫起来，完了，果然出事了。
然而，一只手从后面牢牢的抓住了女客人的手，然后把那杯快晃出来的酒抽了出来，平衡的放回吧台。
“抱歉，女士，请不要和一个醉鬼计较。”阿诚站在她身后，带着一贯温文尔雅的笑容和一身与此处格格不入的正经打扮。
将十法郎放在桌上，阿诚笑笑：“人我马上带走，这些就当请您喝酒陪醉吧。”说罢，他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之前，转身扶起了明楼。
熟悉的家里的味道，连古龙水味都没有？明楼眯着眼睛打量眼前的男人，却连对方的脸都有些看不清。
被扶着走出去，他却拉着阿诚的衣领晃来晃去：“喂，我还要喝的。”
“行，我陪你去其它地方，或者回家喝？”
“回……家？不……”明楼的脚步错乱了起来：“我不回去，我……不回去。”
“大哥，家总要回的。”阿诚扶着他走到他那辆宝贝布加迪停的地方，吃力的打开后车门。
“别叫我……哥……”明楼一边往后座上爬一边说：“我没弟弟，我不想要弟弟了，一个个都不听话。”
“……”看来是真喝醉了。
“好的，先生。”阿诚无奈的应着：“至少我们先找个休息的地方，好么？”
“好……不回家……没有……弟弟。”明楼边说着醉话边从后座上坐起来：“你开车，我和你说……去哪里。”
“是的，先生。”阿诚无奈的应道。
“……”明楼突然从后座趴上来，一只胳膊哥俩好的勾住了阿诚的脖子：“你……听话，你……是谁啊？”
PS：有天下班回家，晚上打车，车上司机和我聊前一位客人太豪，带了几十瓶茅名，真是太有钱了。我想了想和司机说了，那酒估计他喝也不会喝的痛快，为什么呢？这种时间，这种数量的酒，十之八九都是为了工作应酬，再好喝的酒都不是让你去品味的，而是让你完成工作的道具，哪里比得上偷得浮生半日闲，自饮几杯的惬意呢？总感觉有点浪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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