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德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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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诚】巴黎茶花遗事(69)沙龙女王



目录及说明


PS:就是会剧透,我也必须说下,本章食用前请注意看目录及说明里的说明。

“明堂哥?他怎么来了?”明楼吓得从沙发上弹起来,难道明堂哥知道他在这边打着明家的幌子来骗钱?完了完了!要是被明堂哥知道他在外面做这些事情,非告诉大姐,扒了他的皮不可!焦急地明楼完全没有发现贵婉与匡吉奇怪的表情。

匡吉看了看贵婉:怎么?他不知道?

贵婉看了看匡吉,点点头:他还真不知道。

这事不但明楼不知道,那学生也是不知道,本来就有几分心虚,看到明家大人找来了,还以为跑来的明堂是来兴师问罪的……对此,打电话给明堂,让他一起来解围的贵婉有几分不好意思。

这倒是让明楼受惊了呢……算了,反正这家伙也经得起吓。她状似担忧道:“不然你从后门先走?”

“不可能,我是主办人,为什么要从这里悄悄的逃出去?被人发现了怎么办?”明楼用指节敲着太阳穴:“让我想想,让我想想。”

谁料,休息室的门又被推开了,又一个扮成服务生的年轻学生冲了进来,一脸焦急道:“完了完了,蓝衣社的那些人来了!”

“这里不都是蓝衣社的?”贵婉没好气道。

那留学生表情快哭了:“不是外面那些学生……是真的蓝衣社的人!那个叫王天风的,你知道吧?特别厉害的那个!带着人,把前面后面都堵上了……还和外面的搜查队打了招呼。”

明楼一听忍不住骂道:“他又来凑什么热闹?”

贵婉想了想,让两个学生先出去,向明楼询问道:“难道是因为你拉着蓝衣社这张虎皮做大旗?”

明楼摇摇头,也是不解。

不过明楼知道的是,今天被哪一方遇上都绝对是麻烦。明楼有些头痛的想了想,这要怎么办?左右走不出去了么?

前有明堂哥,后有王天风……万一明堂哥和王天风对峙,真不是狠揍一顿能解决的。

明楼想了半天都没主意,完全没有想到一番谋划结果却是把自己给坑了……

“怎么办呢?怎么办呢?”明楼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四处打转,感觉生平第一次遇到了为难的局面,莫非好运气都用光了么?走着走着,他撞到了什么东西,抬头一看正是原先放在大厅里的那座古董衣架。

匡吉看着那衣架道:“这东西放到这里来了吗?为什么不收到他的房间里?”见贵婉皱着眉头没有作声,他便走到明楼身边,帮他扶好衣架:“这上面的衣服也不知道放到哪去了,可贵了。”

贵婉头痛的扶额:“哎,在楼上收着呢……别提衣服了……现在急着呢?哪有工夫管什么衣服?”叫明堂来解围时,她根本没想过蓝衣社的人会来,怎么办?

匡吉想了想,突然灵光一闪:“我有一个主意,不知道明楼你愿不愿意试试?”

“什么主意?”

匡吉道:“我在学校里的时候,演过文明戏。那时因为不少女生怕被说是戏子不敢上台。便是我们这些男生上的,有什么女角也是我们这些男生反串……我想,不然你暂时扮成女生混过去了?我们就对外说,你已经离开了,你家里大人和蓝衣社来了也不出什么了吧?然后,你就扮成女生的模样,等散场的时候跟着人群一起走就成了。”这个主意够周道了吧?

明楼没好气道:“我这样的女生能看吗?”

“我觉得还行吧?”贵婉不是很确定的,再看了看明楼道:“大约是能看的?”

明楼回头瞟了她一眼:“我说你可别公报私仇啊。”

贵婉怯生生道:“楼上那衣服大约你能穿。”个子都差不多嘛,模样也长得像,说不定能看呢……

明楼指着自己的鼻子道:“我一个一米九的大男人……你叫我扮成女生?”

“欧洲啦,这个头的女人也不是没有。”匡吉道:“码头上偶尔也会看到的。”

贵婉补充道:“你看,你肩也不宽,如果想办法把肩膀和脖子挡住的话……”她说着看看明楼的头发:“再有点发型,稍微挡下轮廓应当不错?”

明楼生气道:“都什么时候了,别说笑了好么?能认真帮我想点办法么?”类似的话……怎么好像听过?

“我们说真的,这也是个脱身的办法。”贵婉道:“别生气,你跟我来,我带你去个地方,你看完再做决定?”

“你们……好吧。”一时想不出办法,明楼便跟着贵婉他们,从休息室后的小楼梯上了三楼。

明楼之前没有来过这里,只见贵婉在走廊里左转右拐的走了一会儿,才在一扇门前停了下来。

“就是这里,我都收在这间了。”她推开了门,向身后的人展示了一切。

一间女人的衣帽间?是的,这是第一印象……但是细看之下又会觉得不像女人的,因为曾经的主人太过粗鲁的将许多珠宝和衣服扔在一起,而女人们则很少这样做。而且……这里的太多东西明楼都似曾相识……

“这都是……‘她’的?”明楼走进门,从一个小茶几上拿起一条祖母绿手链,他还记得这是他在车上送给那人的。

“是的,我能找到的全部都在这里。他以前也用过这房间。”贵婉点点头,又带他走到一面梳妆镜前,指了指被粘在镜子上的照片:“你还记得吗?他和你其实有些像的……”

只是有些像?明楼走到镜子前看着那里粘着的几张照片,一张是趁他不经意的时候拍下来的,还有一张这是那人的照片。虽然是两个完全不同印象的人,但五官上惊人的相似。而另一些则是一些从杂志上剪下来的时尚穿着和搭配,看得出主人在研究怎么打扮上很有心得。

“他能好好的扮成女人没被你发现,你应当也可以,毕竟你们从身高到长相都非常的相似。”

“但是……眼睛的颜色……”明楼不确定道。

贵婉笑笑:“现在天色晚了,我帮你搞个刘海倒也不是那么明显。”说着她转身走到一处翻找着:“假发哪去了?我找给你试试,你就知道了。”

明楼依然觉得荒谬,不禁回头对匡吉说:“你不会也赞同这个主意吧?”

“这个什么不对吗?”

“要我扮成女人啊,有没有搞错!”

“那也没什么不对吧?扮成女人而已,你就当演戏嘛,明家大少爷不是个出了名的票友吗?”匡吉不解道:“难道你有沙文主义倾向?”

明楼:“没有……你怎么知道我是票友?”

“……那不是你太有名了?真的,我以前翻报纸老翻到你的新闻。”匡吉有些无力的解释着。

信你才有鬼!明楼心想,不会是把他所有的档案都看过一遍了吧?这些人真心烦!

正想着找什么藉口逃开,明楼的西装裤却被人拉住了。他低头一看,只见阿诚不知道什么时候跟了过来,两眼亮晶晶的,又期待又激动:“大哥你又要扮成女孩子了吗?阿诚帮你化妆好不好?”

匡吉和贵婉听到这句话,纷纷回过头看着明楼:“哦……又要扮成?原来你扮过呀?”

被弟弟出卖的明楼顿时一头黑线,心想这次真逃不过去了……


“大哥肩不会太宽,人也瘦,用束腰的话,曲线就出来了。”阿诚托着下巴:“大哥今天好好刮胡子,粉可以少扑点。长裙大哥上次穿的就不错,那边有条粉色披巾我觉得不错,大哥要不要帮你拿?”

“阿诚。”

“不然蓝色哪条?”

“回二楼休息室去。”

“啊?”阿诚一脸莫名的看着明楼。

明楼一边解开西装扣,一边重复道:“我说你……回二楼休息室去睡觉,现在,立刻 ,马上……明白么?明诚先生。”让弟弟帮自己化妆?这种经历一次就够了好么。绝对要赶出去。

居然连名带姓的叫……阿诚意识到这是明楼的最后通牒,他沮丧的垂下小脑袋,拖着脚步慢慢往外挪。

贵婉同情的看了阿诚一眼,然后拿起两块眼影:“明楼你想用晚上这款孔雀绿的还是暗金色系的?啊,你要穿哪套啊?我觉得那条翠绿色也不错,要不你都套上试试。”

“出去。”

“啊?”贵婉呆了一下,举了下眼影:“我还要帮你化妆啊。”

明楼挂着危险的笑容,慢慢解开衬衫的领扣:“难道你化个妆……还要在这里看着我脱衣服?”

“……”

“哈,贵府上家教原来是看男人更衣啊。”

贵婉僵直着放下眼影,几乎是同手同脚的冲了出去。

“……”匡吉咽了咽口水,自觉的跟着贵婉的脚步向外走。

“匡吉,你干嘛?”明楼不解的看着他。

“啊?……把房间留给你换衣服啊。”匡吉手握着门把手,小心翼翼道。

“啧,你走了谁帮我穿这堆东西啊。”明楼嫌弃的看了眼沙发上那一堆东西:“我又不会穿女人衣服。”

哦……对了,还要有人伺候明大少更衣……匡吉擦了把冷汗,把门关上留了下来。他从那堆衣服里挑了束身衣出来:“这件应该可以……蕾丝部分会比较软,那边那件鱼骨质量好,显得线条比较优美……”

“……”

“哦……我忘记抹胸了……你喜欢棉花内垫的还是海绵内垫的?棉花软一点哦,就是容易扁……呃,要哪种吊带呢?”

“……”要不是他穿不来这么复杂的女装,真想连这位也扔出去。

大约是被明楼瞪过了,匡吉少许恢复了正常,帮明楼把束身衣穿上,搞定胸垫,又选了一声复古的纯白色连身长裙给明楼套上,最后硬是连丝袜和袜带都搞定了。

等帮明楼将假发带好,匡吉感动的好像自己安装好了一台蒸汽锅炉一样,真是太不容易了……这一堆可比文明戏那些戏装复杂多了,光是束身衣收个腰,都比扛大包累人。

“怎么样?”明楼站在他面前提着裙摆转了一圈。

匡吉摸摸下巴:“光看背影的话……我去叫贵婉进来帮你化妆……你先把假发摘了吧。”

明楼点点头,目送匡吉关上门走了出去……他提着裙摆走到那面镜子前。伸手取下那等身镜上的一张张照片,露出自己全身的映像……

伸出手挡住了脸,他从指缝里看着自己镜中的倒影……是的,他曾见过穿着这身衣裙的美人,而现在的他,仿佛是重现的幽灵……

身高体态无一不像,连他也无法否认的相似感,他好像看见那个从不存在的女人,在镜中重生了。

上次他还可以借口天黑王天风才认错,现在站在灯光下、明镜前,他却无法否认了。

王子和贫儿?铁面人?那简直是世界上另一个自己的存在,却死在自己面前……

也许相像是巧合,但他偏偏不是那个相信绝对巧合的人,就算一开始只是偶然,之后呢?为什么他们要派一个如此相似的人来接近自己?

替身?明楼不禁想到这种令人不寒而栗的可能性,但下一秒又否认了……虽然欺骗了自己,但他不应该怀疑一个为了保护自己和阿诚牺牲了性命的人。

“啪”的一声,重物坠地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明楼回过头,发现贵婉不知何时回来了。

贵婉从地上捡起一个粉盒,喃喃道:“对不起,男装还不觉得……女装太像了。”

“化妆吧。”明楼摘下假发。

贵婉深呼吸了一会儿,走到明楼面前:“我会修一下你的眉毛,不过不会修成柳叶的。”

“可以。”

于是,贵婉开始替他修颜、化妆……几乎是不加思索的就知道应该怎么掩盖掉那些属于男子的锐利。这张脸,她已经描绘过很多次了……

“一开始也是我替他化妆,不过他很聪明,一学就会,我觉得他不止有变声的天赋,也许给他机会,也可以是一个好画师。”贵婉忍不住轻声讲述:“你别出声,我就是想和谁说说……”

明楼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就像冰川石般冰冷沉静,没有这双眼睛的提醒,她几乎找不到太多不同,因为那人看着她的时候,总是温柔的笑着,仿佛自己是他的母亲,他的女儿,他不曾存在的姐妹一般。

“你这身,他还蛮喜欢的,别觉得男人喜欢女人服装奇怪,这一类他就买了两三件呢,说是白色连衣裙缀着珍珠,就白的特别不同,特别好看,他还说,女孩子都应该有一件,问我要不要。”可是……对她那么友善的同志已经不在了,贵婉有些伤心的想。

不知不觉间,贵婉已经完成了工作,她替明楼牢牢固定好假发,又系上漂亮的发带,再替他带上手套和颈饰。

脖颈上挂上长串的珠链,拇指大的珠子白中透粉,亮的像球形的镜子,照得见人影;耳垂上夹上同样质地的珍珠耳环,在卷曲的黑发下若隐若现。还有手指上是硕大的白珍珠,正圆无瑕的一颗,被一圈只有半颗米粒大的小珍珠层层托着,精致无比。

最后,她托起装着明家香的香水瓶,在明楼周身喷了一下:“好了。”

明楼向前迈了一步,泛着珍珠光泽的鞋尖从及地的裙摆下露出一点来,衬着裙摆下用细小珍珠缝出来的花边,简直耀目。

回忆了一下大姐平日作派,明楼随手拾起一柄雕花白色象牙扇,端起架子再次走到镜前……

这一次,他无畏的与镜中的自己对视,那是与故去的人相似,又截然不同的模样。

抬高下巴,用近乎严苛的眼光打量自己的模样,连他自己也只能用一句话形容镜中的人……

艳若桃李,冷若冰霜……

他必须承认他和大姐不愧是亲姐弟,他现在的样子竟然是有几分肖似大姐的……要么下次换个旗袍弄个裘皮大衣?……呸呸,才没有下次了!

“成吧,就这样。”明楼表示满意:“下面怎么办?我就这样下去混到结束?”

这声音,这大大咧咧的口气……贵婉心情复杂的想着,谁知道眼前魅力十足的绝色美人其实套着平脚大裤衩呢,这个世界真是不真实。

“贵婉,我也换好了,是这套么?”匡吉推门进来,换了得体的西装,头上抹了点发油,看上去像样了不少,明楼正想夸他几句,就见对方瞪大眼睛看着自己。

“明……明楼?”匡吉难以置信的指着眼前的绝色美人问贵婉:“你是不是趁我不在把人给换了啊。”

“……”贵婉咳了一声:“胡说什么,让你带的东西呢?”

“哦,带了带了。”匡吉捧着一束用滤纸叠出来的小小的白色山茶花,还是不住的打量明楼:“认真看是很像,但是初看又截然不同……这气质还真是天差地别。”明明原来那个看上去就是热情奔放型,这么长的差不多,就和冰山美人似的。

“……”明楼不去理会匡吉的傻样,直接问贵婉,你要我做什么?

“闭嘴。”

“你说什么?”明楼扬了扬眉头,生气的漂亮面孔看得匡吉心头乱跳。

“你一开口就露馅了,至少在你没学会变声前,不要出声……”贵婉在匡吉带来的纸花上洒上了明家香。

“你的任务,为沙龙里的客人们提供香水小样。”贵婉拿起一朵浸了香水的纸花,别在明楼脑后的发带上:“优雅一点,赠花你总会吧,啊,记得微笑,不要把客人都吓走了。”

“……这算什么?”明楼冷哼:“三流把戏。”

“管用就好。”贵婉笑笑:“明大少这么能干,何不把三流把戏变成一等好文章?”把纸花装在花篮里,贵婉递给明楼,挑衅的微笑:“希望您成为今晚沙龙最耀眼的明星,明楼小姐。”

“哼。”明楼冷哼了一声,一收折扇,接过小花篮,拿出大姐每次出场的架势走了出去。

“唉,明楼,等等我,你要一位男伴的。”匡吉连忙追了上去。

贵婉幸灾乐祸在门口道:“记得闭嘴啊,明二小姐。”


王天风一生中唯数不多的难忘日子,好像都和明家人有关,就像在他不知道情况下,他再次遇到了心心念念的女人,却不知道那其实早就换了另一个人。

最初,他混进这聚会来并不费功夫,李同学也认识他,自然是放行的。他带着的人分散开,隐隐的控制住了大厅,并和蓝衣社的骨干成员接上头。他考虑着要不要找到明楼,然后借着他向在场的人表示一下明家与蓝衣社对这次活动的支持。

不过在这里,他遇见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明堂。

他是知道这个人的,明家嫡系的家主和大家长,明楼家的主支,只是单看外表,实在及不上明家姐弟的出色。因为明楼这一分支的事非太多,明镜的事业又太出色,这一代,反到是明楼家更出风头,上海滩说到明公馆,大家都认的是明镜明董事长,不过论实力,这位大佬也不可小看。

其实正值壮年,又有不凡家业,还有在海外发展的根基,明堂也不是个简单的。只不过……他出现在这里做什么?

等别人和他说……明堂讲不准是来抓明楼的,王天风顿时一阵头大,他是想来借势的,别变成帮明楼擦屁股的啊。

正在想这事的时候,大厅的一角顿时有点小骚动,他举目望去,只见一位高挑的白衣丽人,正由一位打扮得体的亚裔男子轻扶着手,仪态万千的从远处走来,就像是任何一位王室成员出场的方式。

价值连城的衣装,绝美的容貌与气质,在场竟没有一位女子能与之相较……王天风和在场的男士一样,看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只见那美人走走停停,持扇而笑,偶尔将手里小花篮里的白色小花递给看呆的宾客们。俨然有几分宴会主人的从容模样。

“今天的女王么?”

“看来是了。”

“明家也是真是……啧啧,这种等级的美人也能找得到。”

“别胡说,搞不好是与谁家的大小姐呢。”

王天风好奇的回头:“你们说什么?”

他身后两个蓝衣社的骨干,连忙讨好道:“最近的沙龙流行由沙龙女王来主持,其实就是找个漂亮妞来哄哄大家开心。”

“看沙龙等级啦,有些就是雇来找乐子的,有些就是一场宴会上最漂亮的女人。明家这场,大约是安排的环节吧,我看他在送的是……”

“香水小样,那是滤纸的纸花。”

两个骨干看得跃跃欲试:“王先生,那花是可以去取的,你要不要去看她给不给你一朵……如果她愿意把花给你别在西装上,那就是对你有意思了。”眼睛都看直了,大约是看上人家了吧。

“真的?”王天风连忙打量下自己,西装配饰都是明楼送的那套,这样上去应该不失礼吧?

“真的,这规矩嘛。”

被旁人一鼓励,王天风完全忘记了还要去找明楼,径自往那边走去,越走近越是确认了自己的猜想,那人……的确就是他许久未见的玛格丽特。

王天风走到明楼身边,就像之前每一位绅士一样,任他为自己别上那朵别致的白山茶,然后……在明楼即将转身离去前,执起他带着纯白蕾丝手套的手。

明楼回过头,低垂下眼帘,似在询问他的无礼。

王天风不敢看对方的眼睛,只是低下头,在那纯白指尖的上方,作了亲吻的姿势:“玛格丽特,好久不见了。”

掌中修长的指端散发着幽幽的香气,格外熟悉又格外陌生……

明楼眨了眨眼睛,然后慢慢从他掌中抽出手。用另一只手上精致的象牙扇轻掩住半张面孔,避开对方的视线。

“呃……应该不会不记得了吧。”王天风有些不好意思:“也是,我们是好久没见了。”

该死的,他就想着这小子不要找到自己,怎么忘记这小子对那人的心思呢?

暗暗推了匡吉一把,明楼始了个眼色:还不拦着。

匡吉忙拦在明楼面前:“这位先生,能不要打扰小姐的派送么?你们一会儿再谈。”

赶过来的蓝衣社骨干们看了看陌生的匡吉,并不将他放在眼里:“唉,没听王先生说他们是熟人么?人家打招呼关你什么事?”

明楼暗道不好,急忙往休息室的方向急步走去。

匡吉拦住王天风道:“小姐累了,几位请留步好么?”

“唉唉,说说话累什么?”两人扯住匡吉,给王天风让出路,王天风连忙跟了上去。

“唉唉,你们这……太失礼了。”这下惨了,怎么办呢?匡吉被挡下时,四下寻找着明堂的身影:说好来解围的,现在人呢?

明楼冲进休息室,来不及关上门,王天风就跟了进来:“玛格丽特,等等,你为什么躲我?”

明楼头也不回的继续冲进休息室的化妆间,把小门直接在王天风面前甩上,整个人压在门上,不让他进来。

王天风推了两下推不开,才死心道:“怎么了?玛格丽特,你在怕什么?怕明楼看见我们么?”

是怕你发现我是谁好么?明楼咬咬牙,防东防西的防明堂,谁知道漏算了这个连男女也分不清的痴情笨蛋呢?

“玛格丽特你开开门……让我见一面好么?”王天风轻轻敲门:“你知道,我不会伤害你的。”

休息室的沙发后,匡吉遍寻不着,明楼防的最紧的那个,正一脸忧心冲冲的想着解围方法。

明堂蹲在沙发后面躲着,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老天,那真是明楼么?他弟弟打扮成女人居然这么漂亮?他还以为已经习惯那张脸扮女装了,原来还是有差的么……呃……好像还招了蓝衣社的烂桃花……啧,这可怎么好哦……他还以为这辈子只要为明镜的婚姻大事操心,明楼怎么说也是个男孩子,操心弟弟被男人追怎么办……就太过分了吧。


PS:小兔儿乖乖,把门儿开开。不开不开我不开,哥哥不出来,谁来也不开。(你够了)

PPS:唔,下面一定会发生点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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