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诚】巴黎茶花遗事（54）初显锋芒
某国军事顾问来了几天，明楼感觉自己平静的军校生涯被打扰了个彻底。
白天要负责陪同，晚上还要补白天拉下的课，原本计划要念的几本经济学著作都搁下了。
“哦，西点军校啊，是有听过。”明楼骑着马，单手挽疆，纵马在林间慢步，腰间的枪套随着马蹄震动在腰间晃动。
“明先生果然见多识广，你这样的人才，为什么会来参军呢？”几位顾问三三两两的跟在后面，背着几支锃亮的猎枪。
“中国有句话，叫‘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感觉阳光太烈，明楼从口袋里摸出一副墨镜带上：“这山里没有猛禽，只有些小动物，猎鹿猎狐没可能，打打活动靶到是勉强可以。”
顾问里军衔最大的人名叫亨特，去过欧洲，特别喜欢和明楼讲一些巴黎见闻，听了明楼这么说，他便道：“哦，那些都是贵族运动，中国的山林别有一种……野味。”
“……”带着一个小队在后面跟着的王天风翻了个白眼，应该是野趣吧。
“和英国人猎狐，和牛仔们套牛，在中国就是打猎。”明楼道：“在巴黎，可能就是猎艳了。”
几个老外轰笑起来，亨特道：“我去的时候到没有猎艳，不过去塞纳河附近走了走，哪里有许多画室，每一间都说有大师的名作，实际上……巴黎的艺术盛宴已经过去了，真可惜。”
明楼都不用问就知道这些人才不是热爱艺术，打的多是投机的主意，但他也不点破：“有机会你可以去看看上海，那里也被叫作东方巴黎。”
“外滩，万国建筑博览会，我知道。”亨特一脸笑意：“不过中国人真是会享受生活，没想到你们军校还可以出来打猎。”
“对于学员来说，可没有马匹来越过这些山林。”明楼用马鞭指了下群山：“负重越野长跑更合适我们。只是今天天气太好，实在没有难度。”
“怎么样才有难度？”
“普通就……雨夜奔袭、10公里负重吧。反包抄和侦察偷袭还是有点难度的。”
王天风听了就有些晕，连着身后的几个士兵也面色不佳，也不知道明楼是怎么想的，和几个顾问交流的时候专讲一些奇奇怪怪的训练方式，不但说，还让校方安排演练给顾问们看，学校自然不敢让新学员去丢人，便挑了一个尖子班去顶着，每每训练下来都是苦不堪言。
几个顾问到是没看出来，还一个劲夸他们。如此面子是挣足了，校领导们龙心大悦，更是赞赏明楼的作法，只苦了那个尖子班的学员，几天下来生生瘦掉一圈。
“王教官，他……他不是认真的吧？”一个与王天风还算熟的学员凑过来问。
“如果这几天不下雨，应该会忘记吧。”王天风喃喃自语。
“啊？”
作为每次都要带着尖子班出去吃苦的王天风，这几天也过的很糟，他感觉明楼就像一驾停不下的战车，生生的拖着整个学校走，和他当初想的大少爷来吃苦锻炼完全是两回事。
明楼是不是要做什么事？
因为有军校在的缘故，山上的小动物不多，明楼更是对那些所谓野味没兴趣，陪着几个顾问打了点山鸡兔子，就快速进入了野餐时间。
几个顾问带了午餐罐头、压缩饼干，但是看到明楼这边搭架子烤兔子、用泥巴做叫花鸡、还挖了野菜蘑菇煮汤，顿时把带来的东西都抛弃了，甚至在明楼和王天风说要不要烤鱼的时候，跟着几个士兵下去附近的小溪看捞鱼。
王天风感觉明楼目送那些老外的目光有点怜悯，还带着点鄙夷和嫌弃，和巴黎那些大老爷们路过中国街看过来的眼光有点相似。他忍不住想，在大少爷眼里，这几个老外也是乡巴佬吧。
看几个老外一时半会儿不会回来，明楼就靠在一棵大树下休息，吃了个兔腿，又喝了碗野菜蘑菇汤，他所幸帽子往脑袋上一扣就开始打盹。
王天风抬头看看和暖的阳光，心想如果真是在乡下，往稻草堆上一躺，光数着天上的云彩就能过一天呢。
明楼也没有睡多久，过了一会儿就醒了，只是他醒的时候发现王天风就坐在他前面的石头上，往野菜汤里加了些调味品。
“别放太辣了。”明楼出声提醒。
王天风向上推了推帽沿：“清汤寡水的没有滋味。”
“你还想喝奶油蘑菇汤呀。”
王天风嘿嘿笑了两声，转移了话题：“你弄这么多花样出来，到底想干什么？交个底给我，我也好和学校交待。”
明楼看看周围没人，便也不回避：“你不觉得我们学校缺少一套完整的训练思路？在这里上学，我真觉得和普通军校没两样。老实说，校方想法不多。”
王天风道：“我们还都没有一所正统军校呢。”
“就是没有，才不能让人看轻了。”明楼道：“这和做买卖一个道理，你的底价都被人摸清了，还凭什么讲条件。我就想把他们那套成系统的训练方式搞过来。”
王天风听了有点不明白：“可是……你不是懂不少么？”成天这个主意那个主意，差点没整死他。
“……”明楼看了他一眼：“你以为我来上军校没点准备？”
王天风歪着头好奇道：“不会吧，那些也能弄到？”
“有钱，有门路，没什么弄不到手的。”明楼轻哼：“你以为我安抚阿诚要这么久么？”
“……”好吧，你行你什么都行。
说完，明楼又似想到什么：“我现在和他们搞关系，就是还想要点有技术含量的东西。”
“什么东西？”居然还有明楼感兴趣的东西？
“反刑讯技术。”明楼看了他一眼，冷冷道。
阿诚坐在书桌边算帐，贵婉送了茶过来，看到他一本正经的填单子，笑道：“你都当起小会计来了啊。”
“简单帐目。”阿诚算完帐，收好钢笔。
“你老师让你做的？”
“老师是个艺术家。”阿诚扮了个鬼脸：“这些都不记，画室里帐目很乱，有时都会被别人收两回帐。”
贵婉笑笑：“也是个糊涂鬼。”
阿诚看了看记帐的笔记本：“其实他做仿画比他教学生收入好多了，只是仿画材料投入比较多。”
“材料投入？”贵婉不明白了，不就是画布画笔之类的么？
“唔，黄金时代的名家用来画画的颜料都不便宜，有些甚至是自己配的颜料，以避免别人抄袭，我们也需要找到同样的颜料……所以这些东西不会便宜。”
还有这个说法么？贵婉表示自己大开了眼界。
“我觉得需要算一下，投入产出最高的是哪几位。”阿诚指着笔记本道：“这是老师最擅长的几位名家的画，销量也最好。然后第一位第三位成本比较高，颜料难找，第二位第四位用的颜料虽然贵，但还是能买到一样的。第五六位是售价比较高的。然后再从单件利润来说……这里就可以套个公式。”
贵婉越听越晕，只能拍拍阿诚的肩：“你以后一定前途无量。”
阿诚眨了眨眼：“我想让老师雇佣我嘛，虽然不是什么好行当，但是至少可以糊口，也算一技之长。”
“阿诚你不是想做仿画吧。”
“打工呀，可以接触各式各样的人。”阿诚腼腆的笑笑：“以前在家里，大姐一直说我太拘谨，恐怕以后大台面上不去，所以我想练练也好。而且大哥也支持我独立自主的。”
虽然前面说的都很有道理，但最后一句才是真相吧。贵婉摸了摸阿诚的头：“你还是学生，要以学习为主啦，这样，姐姐这里也有些不错的书，你看看对哪些感兴趣，以后选研究专业也有个方向。”
“是不是太早了？我才十四岁。”
“不早不早，这时间啊，一眨眼就过去了。”贵婉走到书架前，从上面拿下了一本书，书背上写着一行德文……《资本论》
PS：于是这边红山茶有些是纯红的，有些就会长这样漂亮的红白相间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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