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德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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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诚】巴黎茶花遗事(48)未知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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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楼从座椅上站起来,屋子里却猛的暗了下来,他摸索到窗户的位置,扯开窗帘让光线冲破黑暗。

但是当阳光照进这间屋子时,他却发现屋子里空无一人……那些声音的主人竟像不曾存在过一样,从他面前消失了!

明楼抹了把脸:“见鬼,这还真像幽灵。”这里到底有多少暗门,让他们能一起消失?

走到空空荡荡的座椅前,用手抚过扶手,上面还留有人体残余的温度。明楼在屋子中央的圆桌前站定,发现那里放着一个信封,上面写着他的名字。

打开信封,一张照片从里面掉了出来,明楼拿起一看,那是一张黑白照片,照片上是一个在塞纳河边留影的年轻人,不像时下的摄影那样死板,他正以铁塔为背景拍照,并顽皮的用手比对着自己的头顶与对岸铁塔的高度。

深刻的轮廓、狡黠的笑容,微卷的刘海,如果不是那人笑起来太过恣意张扬,明楼几乎要以为那是自己了……

闭上眼睛就可以想起那个仿佛有千百种面貌的女人,而与最真实的他却只有一次擦身而过,熟悉,又无比陌生……

“你们很像……”一个上了点年纪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

明楼一惊,正要回过身,那个声音又响起:“哦,明先生,请不要转过身好么?这样我们更能开诚不公的交流。”

明楼把照片放回信封里:“我的要求并不过分,告诉我他是谁,那天发生了什么?”

“并不是那天发生了什么,而是更早之前发生了什么,实际上蓝衣社一直对你有企图,而他的任务是则是破坏。”

明楼听罢冷笑:“那刚才那位……女士,还叫我去参加蓝衣社?”

“因为在那里,你才能得到所有事实的真相。”

“那你们这里呢?什么真相都不能告诉我么?”明楼有些不快的问道:“一个人……在我面前失去了……失去了生命,他是你们的一员,你们却什么都不能告诉我么?”

“他最后一面见的是你,你应该比我们更清楚发生了什么。”

明楼有些没好气,却回忆了起来:“我怎么知道?……他受了很重的伤,站在窗前……叫我的阿多尼斯,我听出来是‘她’,我以为他是在向我求救,谁知道他却装成被我推下去的样子……跳了下去。”

“他不希望让蓝衣社认为你和我们有关系,如果蓝衣社认为你已经被我们所吸收,那么那天不止是他一个人走不出来。”

“可是我和你们没有关系!”明楼不平道:“我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有些人不怎么看,如果你真的救了他,才是把自己陷下去。”

明楼咬了咬嘴唇:“这不合理,难道一条生命消失了,只是因为一场误会。”

“不,明先生,没有误会,这是斗争,我们同蓝衣社一样期待你的加入,如果这过程有什么牺牲,也不是因为你,而是因为我们为之奋斗的事业。”

明楼低头看着那个信封,想着那个与自己无比相似的青年:“有什么……比人命还重要的么?”

“每一个人的生命都无可取代,但是总有一些事,比个人存亡要重要,这就是我们的斗争。斗争不仅存在于你的国家,而是这个世界发展的过程中,落后与先进的拔河。”

“我……无法理解你们。”

“因为你还不了解我们。”那个声音走进他身后,将一叠文件放在圆桌上:“这是他被蓝衣社抓捕前一天的所有行动记录,其它的你就要去蓝衣社找答案了。……这份资料和那个信封,就给你了。”

明楼拿起两样东西:“我会去查……我明楼不是知恩不图报的人,如果他真的是因为我而……我会报答你们。”

那人发出一声轻笑:“明先生,恐怕你有所误解。他不是你的守护天使,他为之牺牲也不是你,而是他的信仰和他的事业。没有谁需要你的报答,你需要的只是做出你自己的选择而已。”

选择……真奇怪,他以为被大姐流放到巴黎,就已经没有了选择的权利,为什么会有这种应该和他完全不相干的选择需要他来决定。

明楼没有再说什么,转身离开。

他走过那一条条长长的走道,走过还站在那座衣架前的贵婉,走过十六区的街头……回到了自己的公寓。

“明先生,你回来了。”管家约翰开了门,接他脱下的外套,然后陆续汇报琐事:“阿诚的烧退了,我让他吃了点饭,他还不错,我想他明天就可以去上学。当然,如果可以,我可以向老师多请一天,然后可以利用周末带他出去玩玩。哦,您的期末课题资料也已经送来了。”

明楼看着他平静无波的面孔:“你回来的很快。”

“什么?明先生?”

“……没什么,我先去看看阿诚。”

“好的,也许你可以带这个进去。”约翰递给他一碟蛋糕:“布朗尼。法国人信奉巧克力可以让人心情好起来。虽然我不太相信,但是小孩子总是喜欢这个,这会让他们心情好起来。”

“……谢谢。”明楼接过蛋糕:“作为一个英国人,这份手艺真值得称赞。”

“谢谢夸奖。”约翰把一把银质的小勺子放在蛋糕碟上。

明楼捧着蛋糕走进卧室,看见阿诚坐在床上看书。

他笑了笑走过去,从他手里抽走书,然后把蛋糕递过去。

阿诚眨了眨眼睛,仿佛被他的突然出现吓到了:“大哥?你……”

“先吃吧。”

“可是,不是不能在床上吃东西么?”

“你生病了,可以例外。”明楼摸了摸他的小脑袋。

阿诚低下头,顺从的开始吃蛋糕,可是谁都看得出,他食不知味,明楼低头看了看他看的书,原来是拉丁文字典。

“怎么这么乖,开始学拉丁文了?”

“没事做,约翰也不让我下床,所以看看书。”

“……约翰一直在照顾你,没有离开过。”

“是啊。”阿诚点点头:“他给我做了早饭,还找了书,就一直在外面忙。”

那就不是一直在身边了,明楼回忆着那个他最后听到的声音。难道不是明堂哥,而是他么?

明楼想了想,又从衣服内袋里掏出那两样东西。

他将照片放在了阿诚手上:“这个给你……”

阿诚看着照片上的人,震惊的睁大了眼睛。

“你认识他对么?”

“大哥,我……”阿诚欲言又止。

“……我们也应该去拍点照。”明楼用手覆盖住他握着照片的小手:“拍很多张,去塞纳河拍,去铁塔下拍,然后我们会有一本相册,你可以把这张照片也放进去。”  

“……谢谢你,大哥。”阿诚一边道谢,一边将蛋糕放在一边,双手抓着被单开始坦承一切:“我不应该瞒着你,但是他说……会有人告诉你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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