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诚】巴黎茶花遗事（15）穷极奢靡
如果说明堂请客有什么特别令人感动的地方，大约就是买单和没选法国菜了。
明堂选了一家意大利风味的餐馆，先叫了个披萨上来给兄弟俩祭五脏庙，然后牛排、猪排、羊排各来了一份，当然……葡萄酒还是法国的。
“不可意议，这猪排居然是炸的。”明楼一边吃一边挑起眉毛。
“就是没有辣酱油，不对味啊。”明堂一边挑剔着，一边又点了薯条和色拉给阿诚。
“甜点你们要什么？”
阿诚拿起葡萄味果汁喝了一口，看了看明楼，好像在寻问意见一样。
明楼正嚼着肉，飞了个眼神给他。
阿诚会意道：“巧克力蛋糕和拿破仑。”
“行，再来三杯意大利咖啡，不然这些意大利佬能哭给你看。”
明楼切割着肉排：“你到巴黎多久了？”
“我一下飞机就赶来看你们了。”明堂笑的万分温和。
“别傻了，你没带行李。”明楼叉起肉块。
“我们明家在巴黎有产业，我不缺接机的人。”
“好借口。”明楼捻响手指：“服务生，把你们菜单上有的甜点都上上来。”
明堂眼睛亮了起来：“我们不应该吃这么多甜食。”
“只是为你点的。”明楼抬了抬下巴：“说吧，大姐打算怎么安排我们？”
“不要有对立情绪嘛，明楼。”明堂抬了抬手指：“这事你也不是一点也没有责任，但是现在的形势比你想的要复杂一点。”
“形势？”明楼拿起酒杯抿了一口。
“汪家在和日本人合作。”明堂看了一眼阿诚：“还有之前蓝衣社，在上海没讨到好处，就想走别的路子。我听说他们找过你？”
明楼放下酒杯：“大哥才下飞机，消息到是灵通的让人意外。”
明堂笑笑：“不管犯了什么错，家人始终是家人哪……明楼，我和你大姐都是关心你的。”
明楼对此不置可否：“那大哥打算怎么安排我呢？”
“先退了那家破公寓。”明堂切开自己的牛排：“都安排妥了，新公寓离得不远，也在十六区，三百多平米，上下都空关着没有人住，够安静，一共四个大套房，加一个客厅一个餐厅一个小舞厅，小舞厅的阳台可以直接看铁塔夜景。有电梯直达私人车库，我有辆新的布加迪正好交货，直接给你加满油开过去了，你的雪铁龙开过去备用吧，反正车库大，也不差这点地方。”
“……”明楼忍不住掏了掏耳朵：“我和阿诚就两个人。”
“我不是人么？”明堂瞪大了眼睛。
“你要和我们一起住？”明楼脸上写满了拒绝，他已经成年了好不好，凭什么留学在外还要和家长同住？
“我出钱还不给我留间客房？”明堂瞪了这坏小子一眼：“还有，万一你姐带着明台来巴黎呢？”
明楼哑了火，低下头默默的切猪排，不时切一块放到阿诚盘子里，叮嘱他多吃点肉。
“平时我和……两个人住，会不会太大了。”
明堂和颜悦色的对阿诚笑笑：“不大不大，我给你们请了一个管家，英国的。”
“你在法国用英国管家？”明楼嘀咕着：“你是想我天天在外面吃么？”
“听说手艺不错，尤其是甜点。”
“……你花了多少钱雇的？我记得你说费用是要我分期还钱的？”
明堂掰着手指头算了算：“一个清洁打扫的女佣、每周来三天，一个临时厨子，直到你们会自己做饭，你们没有花园，所以不用园丁，管家会在你们这里住一年，也负责教教阿诚。”他对着阿诚笑笑：“他在管家学校教过书，可以教你不少东西。”
明楼想说什么，但想到明镜的态度，又住了嘴，他可不想因为多嘴，让事情再生变数，现在他身边人就只有阿诚了。
阿诚点点头表示明白。
“衣服送洗和垃圾清理有管理员，保证比你现在的好。”
“这房子你花了多少钱租的？”
“哦，这是我买下的，正好租给你。”
“……”
明堂无所谓的耸耸肩：“送全套古董家具，厨房餐具也是全的，地板是大理石和实木的，还有好几个大阳台，总价是高了些，平均下来却是划算的，而且和我在十七区买的别墅相比，这个也不算太贵。”
“……”明楼突然有点了解王天风不爽他的心情了。
见明楼不吭声，明堂道：“你呢，该上学还是上学，不过国外与国内到底不同，你又是学金融的，我替你在巴黎证券所找了份实习工作，没事就去干干，再没事呢，我这边公司也正式安排好了，你每周来一天上班，我给发全额工资当零花钱。”
明楼看看阿诚：“阿诚也要上学，需要人接送。”
明堂大手一挥：“他的新学校你大姐早安排好了，就在公寓附近坐地铁就好了，没几站，路上还不堵呢。”
“我可以自己上学的。”阿诚道：“我已经十四岁了。”
明楼刮了下他的鼻子：“别装小大人。”
明堂见他情绪平稳，又道：“一会儿我带你们两个置办点行头……看看你们现在穿的是什么？路边的乞丐都穿的比你好！”
“成衣？”
“当然是定制。”
“那要等多久？”
“之前先拿几套成衣给你备着，不然连个见人的衣服都没有像什么话，还是不是我明家人了？”
说的明家人全靠衣冠似的，怎么听着都有绣花枕头一包草的意思？明楼皱了皱眉头。
甜点上来了，明堂眉开眼笑的给自己拿了一大块巧克力蛋糕，顺便打量着自家一表人材、玉树临风的弟弟，这出众人品，也难怪勾的那汪家小姐情根深种，只是明堂却不忍告诉自己同样深陷情网的弟弟汪家小姐的近况。
边吃边想了一会儿，明堂又道：“明楼，蓝衣社寻你，你怎么想？”
“从小到大，这般寻明家不痛快的人还少么？”明楼一脸嘲讽。
明堂暗自松了一口气，又加把劲给人家抹黑：“这蓝衣社虽挂着读书人的牌子，里子是什么东西你我都明白。他们在上海吃了亏，自然想哪里跌到哪里站起来……而我们明家是上海有名望的世家，站在哪一边可是关系重大……你……懂不懂我的意思？他们在巴黎找的可不止是你一个人啊。”
“……明楼明白。”
明堂笑道：“明白就好，除此以外你到是可以多交交朋友，不拘男女，也不限于家世，品行好就可以，你大姐也希望你身边多些良师益友。”
明楼挑起眼角，看得明堂直发怵。
“怎么了？”
“没什么。明天找人帮我搬个家吧。”明楼心下暗叹，看来大姐真是不让他回上海了，要怎么办才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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