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诚】巴黎茶花遗事（13）变异香氛
衣着时尚的女郎端着红酒，坐在二楼圆形玻璃厅前的长沙发上，看着窗外纷飞的雪花。
一身白色的拖到鞋面的羊绒长裙，搭着白狐皮的坎肩和配套的圆帽子，加上遮住半脸的蕾丝面纱，其间缀着星星点点的羽毛和白珍珠，精致而高雅。高高的纱领包裹着纤长的脖颈，她还带着一圈明晃晃的珍珠项链，甚至蕾丝手套外也带着同款的珍珠戒指。如果不是浓密的黑发、艳丽的妆容和浅黄手提包的颜色，她若走在雪中，几乎可以隐藏形迹。
远处壁炉里的柴火劈里叭拉直响，一个黑发黑眼的中国女人，正围着厚厚的羊毛围巾，用铁棍把火弄的更旺一些。
“你觉得先生会喜欢我的打扮么？”透过红酒杯欣赏着窗外的雪景，女郎轻声问。
中国女人把铁棍放回壁炉边：“我觉得你去机场接人的时候，他已经表达的很明白了。”
“……我只是想表达一下对他来到的欣喜之情。”
“显然他没有领你的情。”中国女人走到圆厅里，前前后后的打量着对方高高盘起的长发：“现在流行的是半长发，而且你的裙子太长了。”
“请体谅一个只能穿平跟鞋的可怜人。”女郎比了比自己的身高。
“你该感谢你在欧洲，而不是中国。”
“哈，我会变成出现在小人国的巨人么？”女郎端着酒杯，转过身倚在沙发背上，伸长胳膊去捏对方的下巴：“嘿，开心点，看你闷闷不乐的样子，我的心都要碎了。”
中国女人倒退了一步，然后转头向门口张然，突然急步往外走去：“好像是先生来了。”
女郎无趣的起身，在窗前转动着酒杯，轻声吟唱：“青春好象一只小鸟，飞去不再飞回！ 请看那香槟酒在杯中翻腾，就像人们心中的爱情。”
鼓掌声在门边响起，熟悉的脚步音引得女郎回头微笑：“我还以为你的成见会让你厌恶我的歌声呢。”
来人半是好笑半是好气的伸手点点女郎：“我啊……当初就应该送你进音乐学院，至少唱的好了，还是个歌唱家。”
“我却更喜欢现在的生活。”女郎优雅的伸出手示意来人行吻手礼，来人翻了个白眼：“行了啊你，别顺杆上啊……好好说话！”
“哦……这个月的花销你看下吧，记得帮我付掉。”女郎一脸无趣的打开手提包，理所当然的掏出一叠票据塞在来人手里。
“……”一脸莫名的翻了几张以后，来人微胖的长圆脸很快苍白起来。
“怎么了？”
“你买鞋花了这么多钱？”
“你看到我的鞋就不会这么说了……”女郎略略提起裙摆，露出白色的皮鞋：“我等了三个月的手工定制的呢。”
“我说你……有钱也不是这样花的吧。”
“那要怎么花？”女郎在男人面前旋转了一圈，白色的衣裙如雪浪般荡开，让人眼前一亮：“不好看么？当季最新的款式，全巴黎拥有它的女人，到今天不超过三件哦。”
“我觉得你可以穿的再普通点……至少不要那么隆重还引人注意。”来人没好气的吐糟：“你是生怕自己不会暴露是吧？”
女郎从一张小茶几上拾起一支长长的玳瑁烟杆，安上烟叼进嘴里：“你看到我弄到手的情报就不会这么说了。长久以来的事实证明，这样的我更容易获得我想要的东西，不是么？”
“你就不能学学其它人？少给我找点事？”来人颇为头痛的抱怨，就拿他下飞机那会儿，还在找司机呢，突然就来了个花枝招展的美女拖着他就往车里塞，搞得他以为招惹上拆白党了呢。
“可是我也是最出色的。”自恋地打量自己靓丽的身影，女郎道：“对于我们亲爱的阿多尼斯，您有什么最新指示么？”
“继续接触。”男人沉吟了片刻。
“也许是时候深入接触？最近不止是蓝衣社想近他的身，听说汪芙渠也不甘寂寞，已经和他会面了，就是不知道姓汪的背后是什么人。这一路路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料，你想他孤身一人还带着个孩子，自保都是问题。”
那人沉吟了片刻：“你是怎么想的？”
“至少不能让别人占了先机，我觉得，是时候让我们的阿多尼斯告别情伤，投入一段新的爱情了。”女郎又从桌上拿起个小小的香水瓶，打开在手腕上沾了一点，然后轻嗅了一下：“新品么？我喜欢，给我吧。”
“喂……这还没面市。”
“那才够新潮。”女郎顽皮的摇摇香水瓶，带着香气的旋风离开。
等她走了，墙上一面伪装成墙的门被悄然推开，刚才出去的中国女人又走了进来，她端着一盏花草茶放在那人面前：“喝点茶消消火。”
把一叠票据拍在桌上，那人没好气道：“你看看这花钱如流水的……”
“谁教你拍胸口保证可以报的？”
“喂喂，怎么连你也……等等，你也有一打票据……”
中国女人发出一连串欢快的笑声：“好了，我哪里给过你帐单？这次沙龙香推出很受欢迎，我们赚了不少，你真的不考虑量产么？”
来人摇摇手：“这一系不了，沙龙香是一系，合适贵人们，量产的再研究。而且这一系香味太干净，留香也不长……”
“到是挺合适那人的。”中国女人笑道：“那么，我就着手沙龙香的推广了，至少可以补上这一打报销单的缺吧。”
“明家的事，你也注意一下……眼光也不要一直放在明楼身上，他身边，不是还有一个小孩子么？”
“哟，你连小孩子的主意也打啊？”
“喂喂！什么话哪！我是那样人么？”那人不满的拍了拍桌子“……唉，你不知道，那孩子也是个苦出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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