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德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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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伪装者/楼诚]无间蛇影(36)只如初见



此时此刻,是梁仲春觉得自己的人生最失败的时候……

如果他选择一条路走到黑,或者选择一条路走到白的话……一定早死了……

不过呢,就算死,他也不会如现在这样后悔……后悔自己这半吊子好心肠。

一开始事情都是顺利的,他在阿诚的帮助下投靠周佛海,汪曼春被关押,高木死了,藤田死了,他大杀四方扬眉吐气,新政府的那票官员们看到他一个个人人自危,那日子啊……从来没这么快意过。

自觉走上人生巅峰的他,午夜梦回难免会有些遗憾,一者是自己的妻小远在重庆,不得有福共享,二者是自己的老对手下狱,不能当面得瑟一番痛打落水狗。

妻小么远水不解近渴,老对手到是很好找,就关在76号嘛。所以当梁仲春确定藤田芳政已死时,已经想好了向下任日方长官献媚的法子了,啥?他不是投靠了周佛海?啧……年青人,鸡蛋哪能放在一个蓝子里呀?是吧?

藤田之死,起因是孤狼的异动,只是一个卧底没有什么理由去干掉自己的顶上司,所以他需要给孤狼一个理由,比如她投靠的主子叫汪曼春,一个军统的女特务头子。上级被抓下级报复,听上去就合情合理多了,对吧?

至于阿诚?倒霉蛋一个,自己因为经济问题被军统协迫过,养母因为卧底身份又利用了他……在上级那边也讨不到好,好不容易到手的官位也快不保了……我们就忘记他吧……

他一脸慈眉善目的把那份编造好的口供交给汪曼春,嘱咐她把字写的漂亮一些。

打量着她落难的样子,梁仲春颇是感慨了一分,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这女人哪,就是心气太高,换成是他,有明楼这样的情人,必然不管什么名份,绝对俯低做小追去法兰西,生几个大胖小子回来曲线救国相夫教子……必然好过如今鸳鸯反目,情人变仇人哪。

所以,当汪曼春请他看在昔日同事份上助她速死时,他勉为其难的给了她那东西……尽管这小刀片子他在身上藏了有几天了。

汪曼春签了口供,从他手中换来刀片,然后熟练的在指前把玩着:“我师哥还好么?”

“命保住了,不过又住院了。你……担心他啦?”梁仲春那一刻,有种街坊阿叔看到邻居小姑娘思念情郎的感觉,大约是因为汪曼春长发披肩的样子和以前太不一样。

及腰的长发,纤弱的身形,就像朵楚楚可怜的茉莉花……只是下一秒,他就知道他错了。

苍白的手指夹着刀片架在他颈动脉时,汪曼春一对翦水秋瞳瞧了过来:“梁处长,你也太不小心了。”

要说谁最熟悉76号?那绝对不是梁仲春大家都懂的,所以汪曼春越狱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出自已秘藏的德式遥控炸弹给梁仲春绑好,然后用一箱手雷把这个自己为之付出青春血泪,又险些断送自己性命的特工总部炸成一片焦土。

没有人胆敢阻拦,因为她的手下已经被梁仲春处理的差不多,留下的大多是些胆小惜命之徒。他们看到她披散着长发,只穿着满是脏污的白衬衫和浅黄皮裤,单手持机关枪,宛若复仇女神一样从地牢里走出来时,几乎是尖叫着四下奔跑,然后统统成为她的活靶子。

他们看她的样子简直不像是在看人,而是在看一个恐怖的女巫……

从一个美女的角度,汪曼春还是有些失落的,只不过她更享受那种别人对她发自内心的恐惧感。

他们都害怕她,就算她跌落谷底,积威犹存不是么?

杀光了视线内所有能看到的人,汪曼春找了辆吉普车,穿上自己的皮衣,载着被绑成猪肉肠的梁仲春撞开了76号的大门。

她贪婪的呼吸着自由的空气,然后开进了一片茫茫新雪之中。

“你要带我去哪里?”梁仲春沮丧万分的问,不会是绑起来投江吧?

“去见我师哥,明楼。”汪曼春的语气中充满了少女般的期待。


“你不能去见汪曼春!”

“大姐,这摊子我必需收拾。”

“有巡捕有日本人有新政府的警察局,凭什么要你去!”

“她就是冲我来的。”

“她什么时候不是冲你来的?”

明镜生气的一拍桌子:“我说了!不准去!”

明楼有些无奈的解释:“这是我的工作……藤田芳政一死,没人管束,这消息传出去后引发时局动荡,与我们要稳定经济的想法是有违背的。”

明镜闭了闭眼睛:“那就派人去派军队去……平时不是很会抓人么?”

“大姐……”明楼长长的叹了口气,走到明镜身边搭住她瘦弱的肩膀:“我知道你担心我的安全……”

“我的两个弟弟,都差点死在她手里……”明镜强忍着眼泪,哽咽道:“你以为我不知道她对你做了什么,你一身的伤,现在还没好透啊……”

“大姐,”明楼环住明镜的肩头:“是我不好,让你担心了。”明镜的眼泪像是利剑一样刺痛他的心。对自己的计划与冒险,他以为自己从不后悔,现在才发现,或者他真的伤到了谁却不自知。

“她怎么会有那么狠的心……”明镜捂住嘴:“我原以为只有你是她不会伤害的……听你被她软禁,我还暗暗松了口气。”

“她……”想要解释,想说这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中,话语却像硬刺梗在喉头,让他无出口。

看到明楼为难的脸色,始终一言不发的阿诚轻声道:“大姐,这次不一样,有我陪在大哥身边。”

明镜抬起头看着阿诚:“我不是不放心你们,我是不放心她。”她不放心的,是那个因爱生恨女人啊。

阿诚露出让人安心的微笑:“这世间没有过不去的坎,她是冲大哥来的,我们总不能躲她一辈子。大哥也不是会逃避的人……而且……大姐,你相信我,我把大哥好好的送出门,也会把大哥好好的接回来的。”

“阿诚……”

“大姐,阿诚从来……没有让你失望过吧。”对着明楼怀中伤心的不能自己的明镜,阿诚不得不亮出自己经营多年的金字品牌信誉。

明楼轻轻拍着明镜的后背道:“没事的大姐,不光阿诚,我一定不会再冒险,除了阿诚,我还会带很多人去,我就躲在他们后面,连影子也不让别人看到,好不好?”

两人合力,好不容易劝好明镜,等让阿香陪着明镜回房去睡了,才算有空商量对策。

“这事……是怎么被大姐知道的。”回到书房,明楼不快的问道。

“是我们派来保护的人嘴不言……大姐又正好在报纸上看到汪曼春逃出来的消息。”阿诚汇报完又补了一句:“是我大意了。”

明楼沉吟片刻:“你安排一下我们的人,私下保护大姐。”

“是。”阿诚从桌上拿起文件:“这是她可能去的地点的最后排查结果。我们兵分三路……”

明楼扫了眼名单,打断他道:“不必,我知道她在哪里。”

“在哪里?我去安排人……”

明楼摇了摇手:“你陪我去就好。”

“可是你才答应大姐会多带人的。”阿诚道:“我也不同意你直接面对她,作为下级,我要保护你的安全,有权利要求你不做危及自己的行为。”

明楼扯了扯嘴角:“硬气了嘛……行了行了,我们先进去,大部队在后面扫尾总行了吧……汪曼春知道些我的事,在特高课没说出来,现在逃出来了,就不知道会不会说了。”

“为什么在特高课不说?”

“你傻啊,日本人还会相信她么?”明楼冷笑道:“她最后可是替我背上了‘毒蛇’的黑锅。”

那就是要让她闭嘴了……阿诚习惯性的动了杀机,又突然反应过来什么,他抬眼对上明楼的视线,轻声问:“大哥,你要亲自去,而不是派出狙击手,是有自己的打算么?”

明楼怔了怔,注视了他良久,才移开视线,他听得明白阿诚的疑问,这孩子在担心是不是因为他而让自己做了什么无情的选择……

“不是的……不是的,阿诚。”明楼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这个世界就是有些事,不必有什么外因,都会走到无可挽回的地步。”


“就是他死了,也一定要给我问出来!”皮鞭下,是狰狞可怕的面容。

“师哥,我没有一丝一毫要害你的心。”柔情下,是最温柔的女人心。

躺在床上的汪曼春被恶梦惊醒,梦里的两个人都让她害怕不已……她抱住自己的身体,觉得自己就像从双重恶梦中醒来的可怜人,被扔到了无助的现实中,家没有了,前途没有了,命悬一线,带着人质在逃亡……然而作为一个老练的特务头子,她却相当明白自已正呆在安全的藏匿地点,等着明楼来见自己。

这种奇怪的感觉……就像有人在苏醒一样。是了……是那个人,那个已经消失多时的汪曼春,与明楼山盟海誓的富家大小姐,纯洁美丽不知世事……

不是她这个满手血腥,命债累累的女魔头……汪曼春盘起腿坐在床上,自嘲的笑了……

寒夜里,风中不知从哪里传来哨声,就像是乡间的小童在游戏一般,可是这样荒僻的地方,又怎么会有人呢?这是汪芙渠在西郊的小庄园,以前用来金屋藏娇,后来情人分了就空了下来,偶尔她会一个人来住住,当然……明楼也来过。

师哥一定会来的吧,汪曼春双眼出神的望着落地窗外,用铁艺的玫瑰花围合起来的半圆阳台,她曾穿着长长的高腰裙,赤着脚站在阳台上扮演茱莉叶,对着明楼叹两人不幸的爱情……

“明楼啊明楼,你为什么是明楼呢……”她呢喃着这句当年的戏言,然后听到窗栓松动的声音。

寒风将窗帘下的白纱掀向天花板,又刮过她的面颊,刺的皮肤生疼……她却只能傻傻的看着那个站在落地窗前削瘦的身影,就像多年以前的少女时代。

“师哥……师哥……”汪曼春跌跌撞撞的爬下床,撞进男人怀里:“你来了……你终于来了……我就知道你不会丢下我不管的。”

微寒的月光反射在窗上,将他的侧脸照成青白色,冷竣的面容之下,他无悲无喜,只是抓住她的双臂,锁在身前。

汪曼春靠在他胸前道:“师哥,我好害怕……他们要把我押解去南京,我不想去……我不要离开上海,我不要离开你……”

“曼春,收手吧……”

“师哥?我已经……”汪曼春露出迷惘的神情:“就算我不收手,我也什么都做不了了……我已经是个亡命天涯的通缉犯了。”

突然间,眼前的景象变成了汪家大宅的地下室,满身血污不成人形的男人吃力的低下头,轻轻将嘴唇印在她额头,落下一个吻,仿佛他们还是热恋中的情人般……柔情无限……

“你能……回答我最后一个问题么?”汪曼春按住自己的胸口,强忍着那种撕裂般的痛苦。

“爱……爱过。”明楼的嘴唇蠕动着:“只是……梦该醒了。”

冬日的阳光照射在脸上,汪曼春睁开被泪水与阳光刺痛的双眼……是该醒了……

清晨,壁炉里烧着柴火,汪曼春坐在沙发上翻阅着一本厚厚的书册。

“送他离开岛上的那天,她穿的比十年来任何一天都要美丽……”指尖抚摸过这行文字,汪曼春露出悲伤的笑容。


明楼从车上走了下来,回望了阿诚一眼:“一起进去?”

阿诚从车上下来,却越过他,走到别墅那座破败的大门前,拉起生锈的门环敲了敲:“汪小姐在么?明先生来了。”

“门没锁,上来吧。”甜美的女音从两人头顶传来。

明楼抬起头,瞧见了正站在二楼小阳台上的汪曼春。她双手撑在铁玫瑰做的栏杆上,笑若春风:“师哥,每次都叫我好等啊。”


PS:本来标题想写郎心如铁的……但是我想对他们来说,大约会希望只如初见。

PPS:所以萌萌被抓都是自己招的,不怪曼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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