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装者/楼诚]无间蛇影（9）众叛亲离
明楼站在办公桌前打电话，背有些略驼，似是紧张，又似不堪重荷。
“是的，周先生，此事我有分寸，只是交涉，不提其它。”挂上电话，明楼慢慢在办公桌后坐下，按了按胳膊，被苏医生压着硬是吊了一瓶水，说是给他张张声势，好让人知道他明长官正焦头烂额，看戏赶紧。
等待阿诚回来的时候，他难得有空一个人静会儿，便将脑子放空了什么都不想，偏偏总有旧时的印象顺着窗缝的寒风吹进来。一时，是帮入学的小明台系鞋带；一时，是抱着年幼的阿诚一路跑去求医；一时，又是小祠堂里大姐的鞭打和责问；又一时，是如花朵般娇艳的少女在雨中追着他远去的身影。最后，关于少女的记忆模糊了一下，她又变成了那个76号里春风得意的实权处长，可以拿关押的犯人打枪玩的血腥魔头……
明楼微微眯起双眸，唇角勾起好看的弧度，他用苏医生桌上的空白病历卡写字玩，钢笔尖在白纸上划过，满纸都是一个人的名字……汪曼春。
如果一切没有意外，这张纸将出现在藤田芳政的案头上，作为日后他反制的证据，只不过当下看来，这只是他深陷情网的证据。
熟悉的咖啡味飘来，明楼睁开眼，见是阿诚过来了，不禁一笑：“我喜欢的泡法。”
“咖啡是我的，这个才是你的。”阿诚从盘子上端下自己的咖啡，又将一杯白开水和一片药放在大哥面前。
无奈的取药吞服，明楼压低声道：“怎么样了？”
“正准备出卖你呢，明长官。”阿诚故意扮了个鬼脸：“好啦，换洗衣服都在休息室给你放好了，快去换吧。”
明楼伸了个懒腰：“我的棉被呢？酒店里的被子又硬又薄……”
“给你带了棉袍盖啦，棉被带出来像话么？”阿诚喝着咖啡，感觉精神缓过来了，从昨天对付孤狼到今天对付汪曼春，还要去各种违造证据，反监视，以及给明楼带换洗衣服和防寒物品，真是累死人了。
“天这么冷怎么不像话了？”明楼小声嚷嚷着，往自己的休息室走去：“上海的冬天又阴又冷，这几天我的手脚都是冰的。”
“……毛袜和手套都带来了，你自己翻。”阿诚有点困，他从明楼桌上的报纸上撕下一条白边，用左手写了个霞飞路的地址上去。
“阿诚，我还有一条围巾呢？”明楼抱着棉袍走过来，看到他写的纸条：“再加‘想救你弟弟就来’会好一点。”
阿诚“啧”了一声：“感觉好像绑架犯的口气。”
“他王天风可不就是么。”明楼见阿诚默默的添上了几句：“记得把那份报纸处理掉。”
“唔，我会和废报纸一起带回去给阿香生炉子。”
“废报纸？”明楼摸摸下巴。
阿诚向不通俗务的千金大少爷介绍道：“用来生煤球炉特别好，阿香有时喜欢用煤球炉炖点补汤……啊，阿香托我给你带了山药老鸭汤，差点忘记，我给你拿去。”
看着阿诚风风火火的跑出去，明楼莞尔，把那纸条揉了揉，塞在阿诚的外套里。
晚上阿诚回家，拿了桂姨给他留的汤面在吃，桂姨接过他的外套，用毛刷子刷灰，摸到口袋的时候，正巧看到了那团挟在衣缝里的小纸团。
摸着像报纸的白边，也没有撕到文字，分辩不出期刊和内容，果然是做惯的老手，只是写了地址，还以为自己能逃么？恐怕对方也没觉悟到明楼身边有这么多双眼睛吧。
“和阿香说，锅我还她了，下次要送汤请她自己去。”阿诚没好气的嘀咕着：“成天就知道差使我，真是烦透了。”
“阿香也是好心……阿诚啊，大少爷……今天还好么？”
阿诚翻了个白眼：“我都回家了你少提点他可以么？别让我的人生到处都活在他的阴影下。”
桂姨陪笑道：“好了我不说了，阿诚你吃完就放着，我会洗碗的。”
“这才是嘛，这么关心，搞的他才是你生的一样。”阿诚拿过她手里的外套，手伸进去摸了摸，才放心道：“就这样，我去睡了。”
“你说什么？我师哥要和……军统的人见面？”被临时叫出来的汪曼春顿时惊呆了。
“这……不就是汪处长一直想要的结果么？”桂姨冷笑一声，将抄着见面地址的纸条送上：“你说收服了阿诚，可是阿诚怎么不给你消息，到头来，给你消息的还是我吧？”
“这事不用你教训我。”汪曼春哼了一声：“你确定是明楼么？”
桂姨点点头：“救弟弟，这是明楼才会说的话，明楼可能已经和军统联系上了，可能是要图谋什么？”
“总不会是想袭击76号吧，现在他还能图谋什么？”汪曼春绞紧了手：“这样，这次行动你和我一起去。”
“这……不方便吧。”
“有什么不方便？如果这次明楼暴露了，你孤狼的身份可以浮上水面，抓获新政府有史以来官阶最高的内奸，可是大功，你将受到汪主席和日本人的嘉奖。”
桂姨还是有些犹豫，又有些动心。
“当然，从我个人来讲，我更希望你说的不是真的……”汪曼春拿过纸条：“如果这是真的，那就代表，明楼从开始到现在一直在骗我。”而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欺骗她利用她的人，那怕是明楼也一样。
桂姨冷笑了一声：“汪处长，我也不是不懂你对明家大少爷的感情，但女人啊，最容易输掉的，往往就是感情。”
汪曼春冷道：“这一点不用你来教……出发吧，先去霞飞路。”
PS：下面是重要情节，这章略短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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