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德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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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诚】《M的画像》29 深情背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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昂贵的西装和领带被扔在一边,阿诚穿着衬衫坐在画架后,抬手用毛巾按着额头。

明楼找来了药油,挽起袖子替他上药:“幸好没破皮,就是肿了。”

“真的能揉开么?”阿诚担忧的问:“你可别乱治。”

明楼不以为意道:“这事我可是行家啊。信我的没错。”

上了药油,阿诚还是觉得额头火辣辣的疼,连着一边的眼睛都有点睁不开。

明楼堆好靠垫,让他躺好,然后推开画室的门,让院子里的风吹进来。

微凉的风里带着桅子花甜甜的香气,明楼去剪了几朵半开的,拿回来插在窗台上一个瘦长的瓶子里。

细长的花枝没入水中,桅子花香甜的味道从窗台上流泄下来,一直飘到阿诚鼻端。他闭上眼睛,呼吸着花香、听着院子里的虫鸣,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真可惜……”

“什么?”明楼走到画架后坐下,拿起铅笔在粘好的素描纸上划来划去。

“你今天特意穿的这么帅,我却没有好好带你看看你的画。”阿诚轻轻的说道:“至少让别人知道,那画里是你。”

明楼勾勾唇角:“在画出售之前,我还有机会。”

阿诚笑了,闭着眼睛靠在垫子上:“好久没这样休息过了……偷得浮生半日闲,也算因祸得福。就是要给你画画的事,恐怕要耽搁了。”

“担心什么?我还没离开。”上次是近一个月,这次不知道会是多久。

阿诚沉默了一会儿,又道:“今天多亏了你,不然事情就要闹大了。”

“可我还是晚了一步。”明楼在画纸上勾下阿诚的轮廓:“你还是被伤到了。”

“这是小伤而已,我是说……还好你阻止了那个姑娘没闹大。”

“……你知道……她为什么会突然这样么?”明楼问。

“不清楚,原来是个好好的姑娘家啊……我见过她几次,跟前跟后的,还老喜欢和我各种合影……就不知道明石处理的怎么样,会不会还要去做笔录。”

“他有分寸,不会让你累到的,先休息吧。”

“我是说那姑娘,如果进了警察局,记录上总是不太好。”

明楼朝天翻了个白眼,将笔头抵在唇下,颇为无奈的看着阿诚:“你可真是好心……按现在来讲怎么说?圣母?……哦,圣父啊你。”

阿诚理所当然道:“我又没怎么样……她一个姑娘家……”

明楼打断他:“对……你只是差点砸到眼睛,还差点被捅了几下。”

“……”

明楼放下笔,走到他身边坐下,伸手按了按他盖在额头上的冰毛巾:“就算是和平年代,你也不能太轻忽安全,这个时代没有黑枪,但并不是没有罪恶……”

“那些都是年轻人,一些艺术生和小姑娘……他们看我的直播,虽然有些吵吵闹闹的,但是……并没有什么坏心。”

“……”明楼看着他,忽然发现,这个阿诚,比自已那个时代的小明诚多了理想主义……不那么瑟缩,他更有自信,那种纯正善良带来的自信……他忍不住道:“我收养了一个孩子。”

“什么?”话题转变的太快,阿诚还没反映过来。

“他和你一样,是孤儿院出身,被人当做亲生孩子误领了回来,他只有一个养母,原是指着他认祖归宗后当姨太太的,结果却发现那并不是自己的孩子,所以把一肚子的气都撒在他身上,一直虐待他。”

“怎么有这样的事……太可怜了。”

“他的养母是我家的佣人,我发现这事以后辞了她。”

“啊?那孩子怎么办?”

“……我把那个孩子带回家,让他改姓……明,然后让他去上学读书……现在他很好。”

阿诚顿时松了口气:“吓死我了……我还想你辞了养母,孩子更成问题了。”

“我是那么不负责的人么?”

“当然不是,只不过……现在如果要收养这样情况的孩子,遇到的麻烦要比你想像的困难的多,有些孩子明知道在受罪,甚至会遇到危险,但你就是帮不到他们……能像你这样去帮助他……真好。”

明楼听着他这么夸自己,喉咙一涩:“我只是……在想你当初也毫无犹豫的把我带回了家,还抚养了我好久,我想要……报答……”想要拥有那种无忧无虑的时光。

“那还是我的功劳了?这么说真开心。”阿诚笑了笑又补充道:“不过……孩子和养母……都太可怜了。”

“你觉得……养母也很可怜?”

“是啊,一定是被伤害过的,又无人去开解,只能去伤害自己相依为命的孩子,不然……养个猫猫狗狗都有感情,怎么会去虐待一直视如已出的孩子呢?”

明楼楞了楞:“你觉得我做的不对?”

“不啊,你因为她的家事辞退她作为处罚虽然有些不合理,但是合情啊,员工素质这么差,谁知道以后会做什么。也算是……止损。”

明楼快被绕晕了:“但你还觉得她可怜?”

“是啊。”阿诚点头:“可怜归可怜,但她做错了事不是么?”

“那么今天这个袭击者,你又为什么……”

阿诚睁开眼睛:“我不是没什么事么?几乎不算伤害……但是你收养的那个孩子受到伤害了……”

不真正受伤就可以原谅别人么?真是……明楼有些无奈又有些好笑,但他的阿诚就是这么的……他对上阿诚的眼睛,一时有些出神。

阿诚的眼睛很大,像鹿也像小奶狗似的,带着一种天真的赤诚,仿佛这个世界可以那么干净无垢……但是他知道,阿诚不是没被伤害过的天真,他一样是个孤儿,他只是经历困苦后依然坚强而大度着……

“怎么了?忽然看着我?”

“没什么,只是觉得你……特别好看。”明楼凑过去瞧他,呼吸落在阿诚的唇上,带着点男士香的味道。

微微的,阿诚有些心猿意马,今天明楼穿的特别好看,但他还没有好好看过呢……

两个人的脸离的很近,几乎要碰到一起,他们像是一对小动物一样想要紧挨着,仿佛天生就应该这样。

明楼看着阿诚的眼神微变,他无意识的微启双唇,就要碰到阿诚的下巴……

突如其来的是……第三者的声音出现在院子里,打破了这微妙的气氛:“阿诚先生,你在画室?”

“……明石?”明楼站了起来,走到门外。

“你们果然在这里。”明石走进来:“准备一下,我报警了。你们要跟我去做个笔录。”

一听这话,阿诚急了:“有必要么?我又没出事。”

明石隔着墨镜看了他一眼,仿佛他有多不识好人心一样:“等你出事,贵婉非杀了我不可。走吧,路上说。”


明石开了辆车,带上两人去警局,一路上开始介绍自己了解的事情:“她是你的粉丝,同时也是你的爱慕者。”

“爱……爱慕者?那是什么?”

明石调整了一下后视镜:“简音说,你一直是她幻想中的恋爱对象,怎么说呢?她平时称呼你老公。”

阿诚的脸色一下就红了,不禁有些尴尬:“这不是那些追星族才会做的事么??”

“你是网红画家嘛,还是艺术界的新星?在业内也算个小明星了。”

阿诚听他这么说,颇不是味道……小明星,怎么不像好话?

“阿诚先生,当然值得女人去爱慕,那怕只因为你的脸,也会吸引很多人,但是你下面一定要听清楚,我要说的不是这些……她做的是远超你我的想象。”明石的语气格外认真。

“你说吧。”明楼道:“都是成年人,没什么不能说的。”

明石叹了口气:“实际上她借用你和他的合影,一直在对外宣称你在同她交往……”

“什么?这不是骗人么?”阿诚大吃一惊。

“实际上她是骗人,但另一方面,她自己也一直认为你在和她交往。”

“这是有病吧……”明楼冷冷道:“是有臆症么?”

明石道:“分不清真实和虚幻到好了,那不过是个精神病人,但问题更糟糕,我拿到了她的手机,看到了她的网上聊天记录和一些交易。”

“交易?”明楼敏锐的竖起耳朵。

“她买出了一些画,并对别人说那是你的早期作品和一些草稿。当然,上面没有你的名字,因为……是她凭借和你的特殊关系弄到的。”

“特殊关系?”

“她一直在晒和你的合影……并且认为你是她的男友,所以有这层关系,她在对外出售你的伪作,借以谋利。”

“……”阿诚张大了嘴,几乎不能相信会有这样的事:“你不是说她精神有些问题么?”

明楼感叹了一句:“精神有问题到是不妨碍她当个诈骗饭……这水平,啧啧,可造之材啊。”

“……有人上当了吗?”阿诚的心提了起来。

明石道:“准确说是因为最近有人没上当,并开始揭穿她……”

明楼耸耸肩:“我还以为这个时代连疯子都能骗人了。”

明石解释道:“因为你画了禁果之后,网上疯传你其实喜欢的是同性;而你接受的访谈里,也表露了一些内容。所以她宣称你与他是恋人关系的事,被一些人质疑了,有人在网上发贴举报她是骗子。”

“……”

“简单来说,她的财路和她的爱情,都受到了影响,所以她才会那样疯狂,想要报复你。”

“报复我?”

“报复你的‘不忠’和不配合。”

“这……这样的事情简直太疯狂了!”阿城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我不过是做些直播,平时和她们也没什么太多的联系,怎么会被歪曲成这样呢?”

与阿诚的三观崩塌相比,明楼到是一脸平静:“你还真没什么出名的觉悟啊。我不是早和你说了吗?我那个时代……那些伶人,和追着它们的小姐太太们,天天有笑话上社会新闻,你这件,放我们那时候,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明石对明楼的观点深表赞同:“是的,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只是小事,我们所担心的只是这些事情的后续影响……”

“后续还有影响?什么影响?”阿诚一脸茫然的问。

“到了警察局你就知道了,不然我也不会报警。”把车停在警局,明石下了车,在扶阿诚下车的时候,他趁明楼不注意,悄悄凑在他耳边说:“你想要的明楼的消息……有人给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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